身就把段蕴吩咐她的事情告诉安正则有些不地道,更何况交待给她的事情正是关于对方的。 安正则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不紧不慢道,“你毋须有什么顾虑,便只要想着,陛下可曾命你不往外说。” 段蕴自然是没这么命令过,可清尘仍旧是犹豫。 “本相总该知道,本相的所作所为是以怎样的言语被传给陛下的,清尘姑娘向来颇明事理,想来当是不会拒绝吧?” 话说到这份上,她再扭捏便就有些不合适了,更何况照安正则的意思来看,自己只是个传话的,只要不胡编乱造,传给谁都没什么差别。 清尘于是老实交代,“陛下今早差人去为大人传膳,又刻意吩咐要留心观察您的神色。奴婢禀告过一次后,陛下再次差奴婢前往查看,可这之后却似乎忘了此事,没有让奴婢禀告。” 安正则默了片刻,道,“那之前那次,你是如何说的?” “奴婢不敢妄言,便是如实描述的,说安相与平日无有不同。” 安正则面上似乎闪过一丝苦涩的笑,“你这样回话之后,她该是恼得紧吧?” 清尘忙点头,心说安相真是料事如神。 “陛下可在殿内?” 一直没能插上话的何弃疗忙接道,“在的,陛下正在殿内用早膳,不过不晓得此时用完了没有。” “本相去看看陛下。” ☆、第96章 比安相,好多了 安正则抬脚迈了一步,复又转首对他二人道,“你们只管去做事,不必跟进来了。” 待清尘与何弃疗走远,他方深吸一口气,也没敲门,直接便推开了虚掩着的殿门。 恰逢段蕴吃饱喝足,不羁地冲着殿门方向打了个饱嗝。 安正则纵有千万般设想,也料不到自己一开门会看到这情境,当下那副肃然的面孔便有些绷不住想笑。 段蕴一张小脸唰地就涨红了,颜色就跟她方才吃下去的虾子似的,如此一瞧更是显得有趣。侍立在侧的宫人们忍着笑意分外辛苦,圣驾近在眼前不敢造次,便只敢将爆发的笑意苦苦压抑在微抖的肩头上。 安正则有些担心他们笑出声来更招得段蕴迁怒,便好意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宫人如获大赦,退下之迅速远胜平常,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殿中便只余了丞相与陛下二人。 段蕴顺了顺气,本不想理睬他却又忍不住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上一句,“朕这寝殿里的人,不问朕的旨意,对安相的话倒是奉如圭臬。” 她居然会先开口,饶是这说出口的话不怎么好听,安正则心上仍是止不住一喜。 “微臣与陛下说些机密的事,有旁人在自然不便,陛下也当是知晓的。” 段蕴又是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他。 “昨日岭北传来消息,说是派去高索国的李夕恒一行将当年那事探了些许眉目出来,事关朝廷机密,不敢仅以尺素传之,便请旨回国。” “微臣斗胆,代陛下准了。” 段蕴心说你堂堂一员首辅大臣,代朕批复的折子还少么,这点小事用得着专程屏退左右与朕报告? “二王妃昨日听闻陛下身体不适甚为挂念,让微臣代为转告,嘱托陛下务必要好好休息,见面之事不用特意放在心上,过些时日再见也是无甚要紧的。”安正则见段蕴不言语,便搬出了王妃来想与她搭话。 段蕴果然接招,却只是极其简单地抛给了他一个字:“嗯。” “不过王妃明日便要动身去泽荫寺小住,要到下月初才能回府,最近的这几日怕是不能够与陛下相见了。” 段蕴依旧惜字如金,然这会儿到底是多说了两个字,“知道了。” 安正则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有些紧张,本来准备好要说的话眼下全忘了个干净,倒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有些犯难,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话题继续下去,而他不开口段蕴便也不张嘴,清和殿内一片寂静。 “李夕恒要回明安的那件事,岭北那边是昨日上报给你的,为何昨日不报?” 竟是段蕴先开口同他说话,她问这话的时候,模样活脱脱便是个小帝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