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端端的,能有什么心事?”小皇帝嘟囔着否认。 “那为何早上闭门独处。” “不是说了吗,朕不舒服。” “可微臣听说,陛下未时左右见了源州王,就在这里。” 段蕴语气一软,“清尘告诉你的?” “嗯。既是不舒服,又为何见他?” “朕那时刚起身,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皇叔站窗子外边跟着打了个招呼,朕总不好不理皇叔,就让他进来了。” 安正则似乎对她这一长句解释并没有兴趣,却神色认真地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想游说你禅位?” 果然是自己的太傅,这想法跟当时自己脑中蹦出来的如出一辙,段蕴腹诽了下,回他,“安相你误会皇叔了,皇叔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误会?”安正则语气稍冷,“源州王身为一个外臣,却平白无故进宫,且还在陛下寝殿周遭出没,岂是符合常理的?” “安相你疑心太重了,”段蕴不满道,“皇叔已在大理寺任职暂居明安,哪里算得上是外臣。再说这宫里也是皇叔自小长大的地方,他时常回来看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源州王在清和殿外出现却不是为了见陛下,微臣不信。”安正则眼神清冽,再次问她,“陛下说微臣是误会,那便还请陛下告诉微臣,源州王究竟说了些什么?” 段蕴心下一虚,想起那句“喜欢筠筠,自然要时时挂在嘴边让你知晓”,心中又是一乱。 “皇叔和朕说话,朕凭什么要一五一十告诉安相?”段蕴提了提音量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那以后安相和朕说了什么,朕是不是也应该一句不落地告诉皇叔?” 安正则察觉她今日情绪明显不对劲,似乎比平日里敏感了不少,又似乎有些容易激动。 莫非是因为月事的缘故?又或者大概是因为饮了酒? 他心知此时最好顺着段蕴,可出于一个首辅的职业道德,他又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与源州王的交往,比之寻常君臣关系已是近得不寻常了。源州王毕竟不是知根知底可以信任的人,万一让他知晓了陛下的身份……” 他已经知道了…… 段蕴在心中默默接了一句,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愧疚,“安相不用说了,朕晓得的。朕与皇叔颇投缘,故而就……再说,与安相不也是亲近得不同寻常君臣嘛。” 安正则一时语塞,顿了下才问道,“陛下为何总将王爷与微臣类比?” “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是不同的,安正则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好半天,方缓缓回,“微臣……带了幅画来,想送与陛下。” “咦?生辰礼物吗?”段蕴来了兴趣,眸子亮亮的,一脸期待。 “嗯。”安正则露出了笑容,点点头起身取了那幅雪景图来。 构图精巧,意趣尽出,笔墨不多却勾得一个栩栩如生,画上小人活灵活现极是生动,大可担得起“妙手丹青”四字。 段蕴虽然不太识货,不过到底这画的题材是她所喜的,因而笑得也是灿烂,“多谢安相了,朕很喜欢,一定好好收着。” 这发展有些不对,安正则委婉提示道,“丹青绘出来便是让人看的,微臣觉得倒不如挂起来好。” “还是算了。冬日本就天寒,再挂幅雪景图在屋里看着,岂不是更冷了。”段蕴接着随口一句,“皇叔说要给朕一幅绣品,绣的是火盆边两猫相戏。朕觉得这种东西更适合挂起来。” 她伸手一指安正则先前觊觎过的那面空墙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