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一样鲜妍。 段蕴总不能做一辈子的皇帝,不管现下如何伪装,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如今是大理宣和二年,丁亥四月,小皇帝此时当是十四岁零几个月。而每日披着龙袍上早朝的那位,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 少女扮作少年,这几年,尚还能瞒得过去。 再过三两年,或许也问题不大。 可是再往后呢? 等到皇上年过二十,声音却仍是甜软带些孩子气,身量却还是娇小,满朝文武能是傻子不成?到那个时候,如何瞒得过去? 再说段氏一族样貌都是极好的,皇子皇孙们无一不是修长挺拔,随便在哪里一站都是气质身形均高人一等,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矮子。 若是解释为当年重病的后遗症,勉强蒙混过去。 再接下来的立后纳妃呢? …… 逃不掉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掉。 安正则默默想着,再过两三年,等段蕴的皇位坐稳了,他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也要把二王爷绑回去接替皇位。 他连段蕴退位的理由都想好了,儿时的重病伤及龙体甚深,无力顾全大小国事。 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便带着段蕴离开明安,寻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住下。每天看日升日落,鸟鸣莺啼,滋兰九畹,树蕙百亩,人间天堂也不过是那般光景吧。 安正则沉沉地叹了口气,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打算罢了,段蕴怎么想,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 丞相府的不远处便是明安东街的二王爷府,一棵枇杷树立在南门那里,从安正则的角度看去,视线毫无遮挡。 遥想当年,小儿爬树,他进宫去给小皇孙授课,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懵懂地看着他。 那年的安正则还是个少年,白衣翩翩,芝兰玉树,微微一笑便引了无数姑娘的遐思直到碧霄。 小女娃看到他洁白的袍子一阵傻乐,脏兮兮的手不知不觉就在他衣角留了印,“哥哥生得好美。” 少年安正则看着自己衣角的黑手印,不由地皱了眉,他想把衣裳从那小孩的脏手中抽出来,孰料小女娃紧张兮兮往他身后一躲,闷声道,“哥哥别说我在这里,母亲不让我跑来东宫。” 他不明不白地抬起头,看到一位美貌端庄的少妇正往这边走来。 那少妇气质温婉秀丽,眉眼间竟与身后揪着他衣角的小女娃有六七分相似。 他认得这位夫人,乃是当今二皇子的正妃。 身后的衣角一紧,又猛地一松,安正则眼角余光瞥见那小身影“嗖”地一下窜到了树后。 “这是安将军家的小公子吧?”二皇子的正妃笑吟吟地问他。 安正则点头,刚想行礼请安,那夫人却摆手示意不必,“可曾看见小郡主从这边过去?” 王妃想了一下,做了个手势又补充道,“大概有这么高,穿了件绛红色的裙子。” 可不就是正躲在树后那个么。 原来那脏兮兮的小女娃竟是二皇子家的小郡主。 安正则有些走神,在他不自觉的时候,却已经稀里糊涂摇了摇头。 王妃对他礼貌地点点头,略带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再往别处找找去。” 她越是礼貌,安正则就越是汗颜,方才是怎么莫名其妙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