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拧了秀眉。 “唉,敬亲王你认识么?他得了怪病死了,你的皇帝也极有可能会患上这种病症。” 他是说……带有遗传性的致命疾病么?“你确信……” “两人说些什么,连个伺候宫女也不叫进来?”忽而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下了早朝的广德皇帝。 无尘一惊,对她又是挤眼又是摆手,意思是让她不要把方才的话坦白给皇帝听。 还未换朝服的东聿衡一袭龙袍出现在二人面前,先是见孤男寡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而后看向无尘问道:“皇贵妃体内的毒素可是清了?” 无尘清清嗓子,粗声应了一声。 皇帝看他一眼,又走到沈宁面前问道:“你现下还有哪里不适?” 沈宁摇摇头,“比昨个儿好多了,好似身上也有些力气。” “那就好,吃了药么?” “他们拿方子去熬药了。” “用了膳了?” “吃了一点。” 皇帝点点头,转而又变了话题,“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机要之事?” “我可没功夫跟她闲聊,我走了。”说罢,也不行礼也不告退的无尘脚下生风似的走了。 东聿衡坐到床头,用力掐了掐她的腮梆子,“你这坏毛病,总是与男子独处一室。” 沈宁拿他的醋劲没办法,只得装可怜呜呜两声。 东聿衡哼了一哼,替她揉着脸言归正转,“说了什么,从实招来。”莫非她的身子还有古怪? 沈宁沉默片刻,握着他的手,轻轻说道:“无尘大夫说,你找他来是为了治一种怪病的。” 东聿衡眸光闪了一下,反握了她的手笑道:“原来是这事儿,”他顿一顿,“朕先去换身衣裳。” 见他不愿谈这事儿,沈宁心下一沉,拉了他不让他走,“他是治什么怪病?” “唉,不过一种世间少有的病症罢了。” “谁得了这种病?” “无人患此病,朕是防范于未然。” 沈宁抿了抿嘴,“是敬亲王患的那种病么?” 东聿衡沉默地注视她片刻,而后无奈地道:“这事儿又这么机灵。” “真的是么?”沈宁声音紧绷绷的。 东聿衡握了握她,“朕先换下朝服。” 沈宁坐在床上,忐忑不定地等着他,只短短片刻,她的心思已千回百转。 东聿衡换了常服回来,见她的担忧都挂在了脸上,轻叹一声。 “你快说罢。”沈宁只信他亲口说出的话。 东聿衡在床边坐下,缓缓道:“东氏一族的男子,好似都活不过不惑之年。” 活不过四十岁?!浑身绷紧了沈宁顿时弹坐起来,东聿衡有先见之明地揽过她,搓搓她的身子安抚道,“别怕,别怕,朕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宁深呼吸一口,“那你怎么知道的?” “发现此事的是父皇。他偶尔研究宗室族谱,发现除却战争中死去的族人,七代东氏男子,惟有极少数人可活过四十,其余人等皆得病不治身亡。”他顿了顿,“父皇为此派出了大量人力搜罗证据,将近支远支一一打探一遍,终而发现,族内因病身亡者,大多都是同一种怪病。” 果然! “父皇心中害怕,四处寻访名医,拜佛求道,最终听信妖道所言,炼丹求仙……却因误服丹药暴薨。”东聿衡思及往事,一声长叹,“待朕稍稍安顿内忧外患,才能腾出手来调查父皇迷恋丹药之真相,发现在他在密室留下的调查证据,这才得知此事。朕那时半信半疑,又认为朕是真命天子,这等祸事自不会发生到朕的身上。因此朕虽秘密让张德顺探寻此病治疗之法,却也不甚上心。” 东聿衡搂了搂她,“皇叔离世时正是四十。朕那会儿才找回了你,突地就信了……怕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