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一眼皇帝,又看一眼怒气冲站的母妃,才犹豫地道:“臣弟昨日才听闻那云州李氏被刺一案,谁知京兆府衙找上门来,说是刺客身上带着诚亲王府的令牌。臣弟不敢怠慢,查了那刺客身份,竟是臣弟不久前意欲剔除的细作暗卫,想是他得知了消息,先一步逃离王府,前个儿夜里又被人派去行刺李氏。”他不敢看东聿衡脸色,只垂头道,“臣弟没用,不仅不能为皇兄分忧,反而被人钻了空子诬陷于我,臣弟罪该万死。” 王太妃看一眼脸沉了下来的皇帝,喝道:“孽障!你哥哥成日里为国事烦忧,你却还让他收拾你这烂摊子!依本宫看,叫那京兆府将你抓起来关进天牢却是最好!” “皇兄救命。”东旌辰跪着挪了两步,在东聿衡面前磕了个响头。 东聿衡表情淡淡,睨了一眼不敢抬头的东旌辰,转头对王太妃轻笑道:“依诚亲王所言,这事儿也怪不得他,母妃莫要生气伤了玉体。您好生休息,朕仔细问一问诚亲王事由。” 说着,便起身向太妃告了安,叫了东旌辰一同离去。 东旌辰拧着眉头看一眼母妃,见其轻轻摇了摇头,只得局促不安地跟着去了。 ☆、第三十五章 到了御书房,还没等诚亲王反应过来,皇帝就将宫婢刚奉上的玄瓷茶杯狠狠摔至他的身上,“你这混帐东西!” 东旌辰顾不得满身狼狈,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皇兄,臣弟冤枉!” 万福与御书房奴才也都跪了下来,“圣上息怒!” “冤枉?”东聿衡怒火中烧,“李氏初来长阳,谁又想杀害于她?还胆敢诬陷你诚亲王的名号!”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脚下几乎缩成一团的人。东旌辰锱铢必较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自小被他与王太妃惯得无法无天,不仅是个玩主儿也是个浑主儿,性子好了能与奴才称兄道弟,翻起脸来却也是全然不认。想来沈宁那性子,在云州何时得罪了他都不自知。 东旌辰见事情败露,一横心咬牙道:“皇兄,那寡妇狡猾奸诈,在云州便多次冒犯于我,臣弟早就有了杀她的心思,只是自知皇兄用她规范妇德,才迟迟不曾下手,如今贞节牌坊已赐,天下皆知,她也没用处了。” 这诚亲王的确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儿,当他得知皇兄送给他的蛐蛐儿是他与那寡妇捉的,顿时起了杀心。原来那寡妇已知有两个诚亲王,还装模作样假意不知,回想她的表情,他就只觉颜面扫地!况且她还知晓他偷溜出府的事儿,万一被皇兄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顿责罚,因此这寡妇绝不能留。然而他也不敢扰了东聿衡计划,等待了许久,当他得知她被东聿衡罚跪安泰堂后,便迫不及待地动手了,原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竟被人破坏,还杀他暗卫留下证据……别让他知道是谁人作怪! 东聿衡怒不可遏,“朕勤勉政事,严肃法纪,为的是景朝长治久安与东氏皇朝延绵流长,你却横行霸道,纵奴滥杀无辜之人,并且此人还是云州功臣,朕殿前御赐雁夫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朕这皇帝!” 这话说得极重,东旌辰吓得连磕几个响头,“臣弟不敢,臣弟不敢,臣弟知错了,求皇兄开恩!” 东聿衡冷笑一声,“你连静养的太妃都搬了出来,还有什么不敢?” 东旌辰万万不料他动了雷霆之怒,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一个劲地说“臣弟知错了,臣弟知错了”。 东聿衡头回嫌恶地看着六弟,“朕平日对你管束太少,你竟也从不自律!万福,待这事儿过了,诚亲王杖二十板,半月之内不准踏出王府一步,半年之内不许领亲王俸禄!” 东旌辰一听傻了,皇兄竟真要打他板子? 万福跪下求情道:“陛下息怒,奴才想诚亲王是一时糊涂铸了大错,倘若真打了王爷板子,奴才怕王太妃娘娘一时情急,心疾复发。” “王太妃那儿朕自会亲自解释,不必再为这混帐东西求情,带出去。”东聿衡瞪着不可置信的东旌辰,“往后你若是再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朕就不是这般轻饶了!” 东旌辰被万福请了出去,东聿衡站立桌前,依旧余怒未消。他生气的不仅仅是东旌辰目无王法,滥杀无辜。他杀的还是沈宁。 虽然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