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克蒙只是未开化的蛮族,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努儿瓴勾唇一笑。 “大公过谦了。” “不过倒是有一祭祀之法,想来景朝定是没有的,孤倒可以说与大人听听。” 游知渊忙道:“愿闻其详。” 努儿瓴直了身子,倒是生出一点兴味来,“我族真神阿达,传闻在生时被母遗弃山野,被狼群叼去哺育,真神不吃狼乳,狼群灵性,拖了半死乳母回来,孰知真神不饮奶水,反吃自那乳母颈上流下的鲜血。真神便被狼群以人血养大,造我克蒙祖先,令我等身强力壮,马上驰骋,克蒙一族感恩阿达,每年供以鲜血以祭。” 游知渊一惊。竟是血祭! 像是没发觉他表情有异,努儿瓴继续道:“孤出生之日与真神诞日相同,想是得了真神庇佑,孤事事顺心,便愈发对真神崇敬,于是孤每次出征,都会以血祭之。” 游知渊蓦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茶杯也不自知。 “大人!”守在门边的差役冲了进来,还未拔刀,努儿瓴身边的小童随手甩了两片暗器,两人应声而亡。 游知渊顿时面如死灰。 “游大人不要性急,孤的话还未完。”努儿瓴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悠悠跨过两具尸体踱至门边,抬头望向昏黄的月亮,唇角扬起了收敛两日的噬血笑容,“这景朝,当是用一城祭血,真神才会为孤打开道路罢!” 疯狂的屠杀之夜已然开始,游知渊被擒,守在门外的衙役们冲上前来与之缠斗,却全然不是对手,两三招未过,便已身首异处,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 游知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深吸两口气,却连嘴唇都在颤抖。 “带游大人来。”努儿瓴回头邪魅一笑,一提气飞上了府衙屋顶。 那冰冷小童钳住游知渊的胳膊,出了门双脚互蹬便带着他飞了上去。 游知渊踉跄两步站稳,面色苍白地瞪着脚下琉璃瓦片。 “游大人。”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让他汗毛耸立。 “孤今日心情极好,特准你亲眼目睹这云州城,是如何变成我克蒙最大的祭坛之处!” 似是回应着他的言语,孤寂的城中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游知渊惊恐地大叫:“住手!” 努儿瓴扬唇轻笑,薄唇在月下似是沾了血色一般鲜红无比,“游大人算是有心了,用了个好借口让妇孺离去,只是大人不知,这祭坛,孤是极不愿用女子阴晦之血,游大人,应是帮了孤大忙了。” “尔等欺人太甚!”怒火冲破了恐惧,游知渊愤怒地指着他,“我景朝向来无意与克蒙为敌,为何尔等一逼再逼!” 努儿瓴大笑,像是他问了个极为愚蠢的问题,“为何?为何?”他再次大笑两声,骂了一句,“蠢才。” “主人。”小童上前,情形似有不对。杀气犹在,杀声却渐渐沉寂。 努儿瓴微眯了凤眸,躲得好,羔子们。只是,再会躲的猎物也逃不过狼的眼睛。 牲畜受了惊吓不停厮嚎,伴着时不时惊起撕心裂肺的杀戮之声,让人狂躁无比。 “住手!快住手!”游知渊无法忍受这种剐心割肺的折磨,他奋力挣扎,连一只鸡也未曾杀过的他此刻连血液都沸腾起来,只想杀了眼前妖魔! 小童自后抓住,双手稍一用劲,他的双臂便被卸了下来,如同木偶人一般耷拉在两边。 游知渊大脑空白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既而剧痛传至全身,让他如烂泥般跪在地上,痛苦地大叫出声。 镖局沉寂无声,凉风吹过校场,几道黑影顺如风而过,乌云遮月的星空突地显出一丝银光,紧接着便是重物破窗而出的响声。 黄陵手握佩刀龙雀,自黑暗而出,瞬间四道黑影自四方袭来。 镖师向来有各自有家,而这一个镖局来了五名杀手,针对的自然是韩震。 黄陵飞身避开。 此时一道银箭凭空而出,一影猝不及防,不可置信地瞪着乌黑一片,倒地而亡。 其他三名黑衣人迅速望了一眼,一边与黄陵缠斗一边分心注意四周动向。此次而来的克蒙杀手都是努儿瓴亲自挑选择的顶级高手,个个身手致命,黄陵以一敌三,很快添了几道伤口。若不是分一份心思顾忌天外来箭,杀手们认为他们可以更快地斩杀眼前之人。 然而他们未曾想到,与他们交手的是令无数人闻风散胆的威武大将军黄陵。 黄陵不仅是身怀韬略的名将,而且是武艺超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