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起,更是困窘,“看守是认财的,我有法子将南公子带进去。” 朱南羡道:“好,你带路。” 他起身,卸下腰间长刀放在桌上,作势要走,看苏晋也要跟来,温声道:“你留下等消息最好。” 苏晋敛眸,低声道:“我不放心。” 朱南羡愣了愣,他知道她所谓的不放心,其实是对整个江家,整个事端的担忧,正经得很,可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衬出她颊畔那一抹自昨夜起就未褪去的浅绯,令他无端就生了旖思。 有些事真是尝不得,一尝就食髓知味,浑身铁骨都化作柔肠百结。 他去牵她的手,等握在手里才觉察出满屋子异样的目光,忙地松开,握拳掩鼻,十分窘迫地咳了一声。 待要说话,目光又落回她身上。 她双眸依旧敛着,唇角却抿出一抹十分清浅,似有若无的笑,大约在笑他这么轻易就忘乎所以。 看见她笑,他便也莫名忍不住要笑,嘴角动了动,好不容易才收住,看似分外正经,实则色令智昏地道:“哦,你既不放心,那就一并跟来罢。” 姚有材的别院去阜南水不远,正门开在一条胡同深处,青瓦黛门,的确不张扬,然等绕过影壁,穿过一进院子,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假山奇石。 别院的看守果真是认财的,江玥儿往他手里塞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称自己是来探望江旧同的,那看守便着小厮带路,将三人引往江旧同的看押处了。 一路又过几重门,每重门的看守,包括引路的小厮都要拿银子打点。 苏晋初看着觉得不解,后来渐渐明白过来,这些看守与小厮收了这许多银子未必能自己留着,到末了通通上交,全进他姚有材的锦囊袋——原来这一院富贵竟是这么来的。 穿过梨花院,小厮推开一间房门:“进去吧,说完话赶紧出来。” 里头江旧同听到动静,已然迎了出来,但他走不远,右脚被一根铁链锁着,只能到内间门口。 一看江玥儿,他的眼眶霎时红了:“玥儿,你怎么来了?”又看朱南羡与苏晋,猜到这些人是来救自己,狠狠一叹,自暴自弃道:“你们不该来。” 江玥儿泣声道:“阿爹您这是什么话?是不是姚县令又拿哥哥的命威胁您?咱们给银子还不成么?大不了让哥哥也不做官了,咱们一家子避去别的地方,有多远走多远,总好过留在这里受他们欺压。” 江旧同摇了摇头:“这回不一样。”他脸色灰败,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这世上的事,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快走,带着辞儿一起走,别管我了。” 江玥儿仍不解,伏在江旧同膝头泣不成声。 苏晋将他方才的话在心头过了一番,问:“江老爷,令公子是否已经出事了?” 江旧同瞪大眼,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江旧同的命门便是江延逃役,逃役依军令该被处死,兼之江旧同曾为江延行贿官府,江家一家可谓被姚有材捏得死死的。 若姚有材只是求财,那么他一定不会动江延,江旧同便不至于心如死灰。 而今日,江旧同之所以让江玥儿带着江辞一起走,大概是江延那边已经出事,他想着能保全一个是一个。 苏晋道:“江老爷,你以为你跟着姚有材上京认罪,便能保全江家二位公子的性命么?江延已是死罪,但江家的军籍仍在,他逃脱的,他的弟弟就该承担,姚有材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不会放过江家。” 江旧同惶惶道:“可是、可是辞儿才十一岁,还那么小。” 他说着,又是一叹,“苏公子,这是江家的事,您……不必管了。”他一顿,看向江玥儿,切声嘱咐:“玥儿,你听爹的,明日,不,你今日就回翠微镇,连夜带着辞儿走,去哪里都好,别再回来了。只要你们走得及时,一定不会有事。” 苏晋听他言语里有蹊跷,眉心一蹙,心头一个念头顿起,冷声道:“不对,江老爷,你是不是允诺了姚有材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