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下去就推向惠芳去死,我成什么人了?” 我知道。何梦露说,我知道啊。可如果有选择,如果卿言在天平的一端的话——另一端要放什么才会让她心甘情愿目送卿言去死呢? 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小狗最卑劣的一面,便是无论如何都向着主人。她的主人在追寻心中的正义,所以她不能堕落成恶犬,仅此而已。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那要怎么办?”她只能这样问。 如果她透露出自己宁愿牺牲向惠芳,那么她的主人一定会不再爱她,可如果……如果……如果她牺牲的不是“他人”,那么她是否能在不丢失主人的爱的同时,最大程度上保全主人的命呢? 这个想法主人不会喜欢,所以她不想放任自己再想下去。 主人的回答让她心里一沉。她的主人也许比她想象中、或者甚至比主人自己想象中都要更了解王赟才。这让她极度不安。主人刚刚才表示她绝不会牺牲别人成就自己,她和王赟才从根本上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人真的能取信于王赟才、假装成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吗? “我们没有选择棋子的余地了,有卒子就拱卒子吧。”卿言苦笑着回答何梦露的:“而且也许,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个态度而已。” 真的能做到吗……何梦露看着卿言,她想象不出眼前的人假装成王赟才忠心走狗的样子。一旦卿言被拆穿,恐怕连进监狱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何梦露,你最重要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守护好我们仅剩的人证。” 保住向惠芳、保住赵龙女,保住已经深陷其中的何梦露和于雪晴,保住未来会成为线人的邵雪飞,保住所有人,所有无辜的人,为此卿言要走向黑暗,将那黑暗的核心杀死在所有不幸发生之前。这还不算完,她还要继续与残存的黑暗作斗争,直至自己死去。 她还能回来吗?她还能回到自己最意气风发的时光,又或是回到何梦露的膝上安稳入眠吗? “明白。”小狗这样回答道。 王赟才会来她的监狱。何梦露已经与他联络过,并且说明了是卿言提出要单独见他。王赟才没有多说什么,好像之前想要与何梦露谈谈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 她们已经定下了日子,就在明天。 此刻她除了这样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天,卿言就会彻底离开她的保护。如果事情朝她们最好的料想发展,那么卿言就会从这里出去,跟着王赟才走向黑暗的最深处。而最差,则是卿言丧失机会,只能在她打造的温柔乡之中度过三年余生。 何梦露庆幸主人没看到第三种选项。 “没事的。”她听见主人说:“我答应了向惠芳,下一次探监日会亲自带着她女儿来看她;我也答应了邵雪飞,在她出狱之后让她做我的线人……我还答应了你。” 主人说的很郑重:“我答应过你,如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会一点一点地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可小狗却还是抿着唇,只对主人点了点头。 她大概心情很低落吧。卿言想,毕竟明天就是决定两人命运的一天,而她们的胜算却说不上大。 她凑上去亲了亲小狗。小狗木楞楞,半天才回过神来回应主人。 “别太担心了。”卿言低声说:“我们已经尽人事了,多余的担心只会徒增焦虑而已。况且,现状不可能变得更糟了。” “嗯。”何梦露答道:“我知道的。” 卿言又吻上她,两人搂抱在一起,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出奇。 “我得走了。”半晌,卿言说道。 “好。”何梦露放开手:“你好好休息。” 卿言点点头,向门的方向走去。 当她将手搭在办公室门把手上的一瞬间,浓烈的违和感似乎是握住了她即将下压的手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