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进。 于雪晴坐在一旁,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刚才愤怒带来的燥热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湿,此刻竟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看向卿言。 还是高中生,不就是对方还是个未成年小孩的意思吗? 那不就意味着,卿言的父亲,是用诱骗的手段才让卿言被生下来的吗? 那卿言又是什么?小叁的孩子还能被称私生子,被骗奸的女高中生生下的孩子,岂不只是……只是…… 卿言只感到一阵眩晕,身体里的所有部件都向地面坠去,那种撕扯的感觉几乎让她吐出来。 “她那年多大。”她问话的时候,声音低沉颤抖的几乎不像是她的声音,可她本人却没有听到,她只顾盯着唐寄柔。 唐寄柔回答的话让她难以接受,生理上排斥着每一个字:“她搬走的时候高中都没毕业。” 也就是说,卿采荷被于泰阳诱奸的时候,跟现在的卿言差不多大。 卿言被自己身上一半的血肉恶心到几乎升起自残的欲望。她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身体,如此厌恶自己的存在。 卿采荷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生下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丢弃她? 而她又怎么能要求有这样经历的人,对她负其母亲的责任呢? 谁愿意去爱一个,少不更事时被诱骗着生下的孩子呢? 她想像谁怒吼着发泄愤怒,想要冲出门去再也不回来,甚至想干脆从楼顶跳下去,摆脱这种恶心的感觉。 这就是她的身世吗?这就是她出生的故事吗?这就是她盼了十五年的答案吗? 她是一个根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唐寄柔啜泣着,小声地缓缓地说道:“我那个时候生不出孩子。他一开始还配合治疗,后来看没什么希望,就终日羞辱折磨我,把我关在家里,要我试各种偏方。后来他渐渐不回家了,就算回来,也只把我当泄欲工具。” “我也想过要离婚。想着如果离婚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因为生不出孩子而离婚,他也会同意的。可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提离婚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怀孕之后,他又开始回家。可晴晴出生之后,他发现是个女儿,就又不常回来了。我们后来几乎算是分居了,可离婚却一拖再拖,他偶尔回来我们也只是吵架。” “我知道在他放弃和我一起治疗不孕的那段时间里,他在外面有别人,可我从来没想过那会是一个学生。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他引诱一个女学生跟他私奔了。卿采荷年龄小,当时和家里有矛盾离家出走,跟他在一起之后学校都不去了,在他名下的一处房产圈养着,后来就生了你。” “于泰阳从来不想要一个女儿,再加上我那时查出怀孕……我只知道后来他给了卿家一笔钱。后来卿采荷把你送到孤儿院,他们家就搬走了,跟以前认识的人都断了联系,恐怕……卿采荷已经改了名字。” “小卿,”唐寄柔轻声恳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去找卿采荷了?阿姨向你保证,你以后就是阿姨的亲生女儿,我会向对待晴晴一样对待你,好不好?” 不会有好结果的。唐寄柔知道,卿言的出现对于卿采荷而言会是揭开了怎样陈旧深痛的伤疤。她不必是卿采荷,也不必当过未婚先孕的少女,可她作为一个成年女人,怎能不明白这是怎样难以面对的一种过去? 可她也知道,卿言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哪个孩子不想要妈妈呢? 所以她只能这样恳求,这样保证,她不希望这件事摔碎成这样的结局。 卿言沉默着,沉默到于雪晴心里甚至有点害怕。 “卿言,”她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卿言只是沉默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因为她的沉默而不得不谨小慎微的放轻。 然后卿言突然站起来,语气冷硬地抛出一句话:“我答应你不去打扰我的生母,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吧。” 她看向唐寄柔,眼神冰冷尖锐,好似两把利刃。 “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世。我不想和你们产生任何的联系。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住你家。” 然后她转而看向于雪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要做于泰阳的女儿。”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客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