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其实你心里也应该有了答案,”他边走边道,“阿蘅,你本来就不想破坏封印,你进入彼岸之门不过是为了寻找暗门和记忆,如今你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下一步,你又想怎么做呢?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暗门。” 阮琉蘅再次震惊道:“你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化作暗门?” 他环顾四周,露出笑容道:“彼岸之门是十二诸神一起制定规则并且实施的大封印术,若想要留下点什么,大概也只有司职封印术的我能做到了吧。想要解决暗门,那么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杀死我。” 他已走到阮琉蘅的身前,鲜红的堕魔印在这张漂亮的脸上,显得无比突兀。厄离已经掌握了隐藏堕魔印的方法,可他却从来没有隐藏自己的堕魔印。 此时他静静地看着沉默中的阮琉蘅,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了手,想要去牵她的手。 阮琉蘅避开了。 “不要靠近我。”她强硬说道,厄离与她已只有三尺距离,这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已经是接纳的极限,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敌人,她几乎有一种出剑的本能,想要斩杀这名人间的罪人。 “当年的感情,果然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他并不恼,只是有些遗憾地说道,“上古魔尊迎娶你时,已经是苟延残喘之躯,他强行娶你,无非是因为你是当世最强大的魔修,需要你在他死后带领魔界继续与诸神战斗,所以你们之间并无感情……” “那都不重要。”她再次感觉羞恼,打断了他,“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魔后,自你创造我起始,我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 “那时候的你与现在一样固执,对于你所认定的人或事,便毫不犹豫地去捍卫,甚至不惜牺牲我们之间的感情,站在了我的对立面。而你确实做得很好,最后我杀了你,可我同时也产生了心魔,所以才会堕入修罗道。”厄离沉溺在回忆中,他身后的血腥气越发强力,一股红色的淡雾在修罗场中蔓延,“可天道又是如此戏弄于人,如今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同样是敌对身份,你们二人本该如你我当年般结局,可你们却破了宿命,走到了我面前……” 阮琉蘅感觉到了厄离剧烈波动的情绪,她手执焰方剑护在身前,警惕地看着他,全身备战。 这也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在罗刹海中,她无法参透这里的规则之力,无法使用灵力和修为,甚至连法门都被克制,如今面对面前堕落的古神,她竟到了只能肉搏的地步。 可她仍然压制着自己的出剑冲动,阮琉蘅虽然知道厄离所说不假,若是想解决暗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杀了他,然而她却隐隐感觉到,眼前的厄离,浑身散发的气息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厄离身上已经承担了太过因果,从上古大战之后,他便背负起了这一切,无论是诸神的陨落,魔后的死亡,天道的惩罚……这位古神被幽闭在罗刹海内,受这些因果折磨了近十万年,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孤独。 “为什么一定要与所有人为敌……”她轻声问道。 厄离的笑容越发冷漠,他摇摇头,对阮琉蘅道:“你是在同情我吗?真是傻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我的野心便是将魔界唤出,与天道开战,重新制定人间规则。彼岸之门只差最后一次魔尊冲击,所以我现在想要破坏彼岸之门,除了诱惑你入魔,使用你本身的力量打开封印外,便只有杀死你一条路了。” 他没想到阮琉蘅的道心如此坚定,哪怕已知道天道规则的无情,因果律的强大,却仍然愿意没有放弃守护人间的立场。 而对阮琉蘅来说,她所继承的道统全部来自于太和的教导,在立危城经受了心魔的考验,成为魔尊后又于夏承玄的铁马冰河入梦诀中淬炼一番,为魔之身仍存道种,已经是天下第一人。 她的道,与人间,与太和同在。 “看来你我注定一战。”她简短地下了定论。 为了方便战斗,阮琉蘅伸手撕开红色长裙,露出白皙的大腿,坚定地看着厄离道:“上古之事,与界主无关,我一人承担便是。” 厄离的声音空洞而冷清,他道:“放心,你我的战场,又岂容他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