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见不着两回人,根本没将这段婚姻放在眼里,江启应骗她是为了帮公司度过难关,她天真地信了,还觉着挺对不起陆淮深的,打算等时间一过,就放陆淮深自由。 本来跟江启应说好毕业之后先到公司熟悉两年,然后去沃顿读商管硕士,到那时,跟陆淮深的感情也能基本稳定了,江偌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就自作主张偷偷申请了本校硕士。 等拿到offer了,才通知江启应一声,江启应气得差点高血压进医院,在电话里炸毛说胡闹胡闹简直胡闹。 静下心来还得去维护陆淮深的情绪,老大一把年纪了还要放低语气在个小子面前好声好气说:“江偌年轻,想再深造两年,将来进了公司也容易上手,你说是不是呢?” 陆淮深也仿佛是在听说不相干的人和事,对此来了句:“随便她。” 这冷淡态度,江启应就意识到要完蛋。 是他做事太过极端,也将事情想得太简单,更是低估了陆淮深此人。 结果真就完蛋了。 江偌一边听着一边消化,从心惊到平静,情绪像坐了几遍山车。 陆淮深和她结婚是迫于威胁而妥协的结果,江偌一直都知道。但如今心情,又如何跟曾经相提并论?她心绪惝恍,柳明的话像有重量似的,一个个砸向她耳膜,砸得她心脏都在轰隆作响,砸得她原本的认知被颠覆。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和陆淮深怎么从开始走到现在,一幕幕片段从她脑海中杂乱地闪过,她开始质疑陆淮深娶她的目的,质疑陆淮深为何与她和解,她在模模糊糊中将每个看似无关的环节串联,事实似在面前,却又极其遥远,她的思维好似当机,再无力气往前跨出一步。 她听见自己恍惚的声音问明叔:“陆淮深被爷爷抓住了什么小尾巴?” 相互掣肘的道理陆淮深怎会不懂,除非江启应手上筹码比他大,那一定是个关乎重大的秘密了。 明叔说:“陆淮深曾在香港生活的那几年,跟一些帮派组织关系密切。他回陆家之后,陆终南几乎将他在香港的活动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但你爷爷无意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这个“无意中”隐藏了多少处心积虑,也不大重要了。 江偌最后和明叔道别时,明叔苦心叮嘱:“你可别做傻事啊。” 江偌静静看向明叔,忽然好笑起来:“我能做什么傻事。” 江偌睡了午觉再过来的,在明叔家里待了许久,开车回去路上天色渐暗,不过刚到晚饭时间,已是夜幕遮城,华灯四起。 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江偌随着等待红绿灯的车流停停行行,抬头便可望见错综复杂的立交桥,横亘穿梭在城市之间,夜幕之下看似蜿蜒盘错的灯带。 各大商场开始为圣诞活动预热,大红大绿,喜庆热闹的氛围快要从建筑外的屏幕里溢出来。 江偌缓缓驱车往回开,拐进热闹城区里的老住宅区,入目是带着烟火气的万家灯火。 吴婶算着她回家的时间做好了饭,程啸学校周五没上晚自习,早已到家等着开饭。 江偌将东西放下在餐桌旁坐下,吴婶指着她面前的番茄牛肉汤说:“这是你小姨给你做的,这汤闻着都鲜。” 不知是不是下午没吃东西,饿过头的缘故,肚子空空,闻着味道有些胸闷。 江偌没说什么,仍是喝了一碗汤。 乔惠见江偌略有反常,以往她弟弟在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都爱问东问西的,今天却没怎么开口讲过话,饭桌上气氛也格外沉默。 老人不免往多了想,饭后就拉她进房间里问,是不是和陆淮深起矛盾了。 江偌说:“没有的事,就是今天出了趟门,人有点累。” 乔惠一双眼睛厉害得很,又不是没被她敷衍过,顿时就盯她两眼,没好气说:“少来,你是我养大的,你什么心思我不能清楚?有时候我是不点破,你还真以为我信了?” 江偌无语地看向她,不知说什么好,低头去整理梳妆台上的玩意儿以分散注意力。 乔惠疑心起来了就消不下去,“是不是他不满意你住在这儿啊?你也不要太任性了,久久待在娘家,他又要工作又要每晚来陪你,我们这儿他肯定是住不惯的。” 江偌闻言一嗤:“有什么住不惯的,那么大个人了,哪有那么矜贵?睡个觉而已,难不成还得红毯从门口铺到床脚?” 乔惠一惊:“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就说有问题!” 江偌扳着她的肩膀,“您就别操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