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随回来得匆忙,跟人谈事时的正装还没来得及换,他松了松领带,笑了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老公是什么人,真闹成那局面,影响的可不是她一人。” “那就只能以无罪结果呗。”陈晋南从夹克外套里掏出烟盒,知道高随工作时间不抽烟,也就没递给他。 陈晋南一边点烟一边说:“说起来,上次江偌撒谎,我从她那儿屁都捞着,还得为她跑上跑下,我还没计较这事呢。” 他说着斜了眼高随,哼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那些外七八糟的默契。” 高随没打算辩驳,手虚握着往嘴便遮掩了一下,“有些隐情而已。” “我就奇了怪了,水火的案子要是水落石出了,对她有利无害不是么?” 高随附和:“的确是这样。” 陈晋南瞧出端倪,越发不爽,“你敷衍我?” “高律师?”高随和陈晋南站在走廊尽头清净处,季澜芷在找他,远远叫了他一声。 高随看向陈晋南,留下一句:“我会劝劝她。” “操,劝劝她什么意思?”陈晋南眼睛一瞪,“敢情警方办案她还敢不配合?” 高随脚的方向已经挪向季澜芷那边,他又看陈晋南一眼,仍是笑笑:“那你要是像今晚这样,强制将人带去审问也可以,但我觉得江偌这人有点吃软不吃硬。” 陈晋南想骂人。 高随做这一行时日久远,懂得什么叫权衡,先不说江偌是否在替陆淮深打掩护,就算真的查到陆淮深头上,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他陆淮深是什么人?不能跟他硬着来,得让他主动配合才行。 季澜芷走来说:“陆淮深下飞机了,联系上了,但是我没跟江偌谈过,也不知道具体经过,还得你跟他分析一下情况。” 高随说:“行,我给他打过去。” 高随打过来的时候,陆淮深刚和季澜芷结束通话不久。 陆淮深下了飞机,让裴绍留下来取行李,他自己先把车开走去市公安局。 高随把涉嫌罪名和向江偌了解到的案件情况转述,并且做了预估,“整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滴水不漏,但只要不事实,就肯定有漏洞。时间短暂,我还要花时间整理,案子也不可能这么快终结侦查,恐怕警方那边最终要拘留,得先走流程把人保释出去。” 陆淮深摸了把下巴,沉声问:“最坏结果是什么?” 高随:“警方调查后确定犯罪事实,决定起诉,移交检察院。” 他有两秒没说话,随后冷下调子直截了当道:“不行。” 高随说:“只要找到江觐和明钰口供的不实之处,让警方无法确定证据真实性,证据不充分,自然不能起诉。”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有劳了。” 陆淮深掐了线,立刻又播出另外一个号码。 江觐录完口供刚出来,明钰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他嘱咐明钰跟律师在休息室待会儿,随后往杨队的方向走去。 话没说上两句,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办公室灯如白昼,但不用加班的员工已经下班,此刻只剩寥寥几人。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合适吗?”江觐站在经侦队办公区的窗户前,戏谑道:“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陆总怎么来晚了?” 陆淮深冷笑以对,“少打嘴炮,为什么你心里有数。我主要是有件事跟你确认一下,你知道马六这人吗?他居然告诉水火在帮你做事,我觉得奇怪,你怎么可能真的跟水火有勾结,江总这么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一看就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你说呢,江总?” 江觐的笑容逐渐消弭在唇角,捏着遮光帘的手不由握紧,嘴上淡淡回:“那当然了。” 陆淮深冷哼,“挂了。” 江觐立刻致电水火,电话一接通,他咬牙低声:“你那个手下马六去哪儿了?” “他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 “两天前。” “他联系过你没有?” “他手头又没重要事,为什么联系我?”说着,水火察觉不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