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胃上也有毛病,知道难受起来的滋味,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似的,看见什么吃食都觉得犯恶心,一点噪音都会加重痛楚。 不过陆淮深毕竟是男人,身体没她那么娇气,也更能忍耐。 江偌劝他把水喝了。陆淮深看了一眼手里黑金色的马克杯,抿了一口热水。 江偌在旁边,自己把拆开的芝士蛋糕吃了。 刚喝着水,陆淮深的电话响了,他顺手把马克杯递给了身旁的人,江偌也接着了。 那头老爷子语气难掩愠怒:“我听人说你跟ds的gisele·moore接触过了?” “嗯。”陆淮深懒懒回了个音节。 陆终南又说:“是不是江偌叫你去的?” 陆淮深声线毫无起伏,神色却不比方才的放松,充满了戒备,“不是。” 陆终南半天没说话,最后笑了一声,拉长语调说:“看来昨天跟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声好自为之,似无奈,又似威胁。 陆淮深挂了电话。 江偌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也不知对方讲了什么,只见陆淮深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 车里开了灯,半明半暗的光线,将人的皮肤都镀上一层暖晕,陆淮深额头的细汗变得肉眼可见,江偌左右看了看,打开两座之间的扶手箱,看见了一包未拆封的纸巾。 她撕开包装,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擦,但陆淮深似乎正逢难受的当口,爱搭不理的偏头靠着车座,那目光却迎着夜映着光,似浮着一层散不开的浓墨。 江偌的手僵在半空,也不知是什么阻挡了她,总之就是无法亲自动手做那看起来过分暖心的动作。 她抽回手,说:“看你忍那么辛苦,要不然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陆淮深眉心更加拧紧一分,声音硬了几分说:“不用。” 江偌手里捏着那张纸,细眉轻皱,语气听起来很是不以为意,“身体是你自己的,别人管不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江偌话没说完,陆淮深便扭头打断她,目光懒散却冷漠,轮廓也冷硬,不复刚才那般病态,整个人的攻击性都被放大。 因他的话和他的反应,江偌怔忪一晌,外面风吹书动的簌簌声显得无比萧瑟,她忽而一笑:“看你可怜而已,我今晚好歹也承了你的情。” 陆淮深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嘲意:“可怜我?”他目光浮在她脸上,看着她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他反而笑了起来,“有没有人可怜过你?” 江偌手指尖颤了颤,一瞬不瞬凝着他,像是终于从一段假象中清醒过来,目光清冷无比。 陆淮深一直心如明镜,以上帝视角操纵着事态的发展,而她总是忘记他给她人生制造的灾难。 她这种人,别人给点好处就找不着北,也是她这种人,不容易长记性。 江偌朝他点点头,语气很轻,“也对,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一点都不该可怜你的,就像你跟姓江的也不曾可怜过我,”她幽幽笑,目光坦然,“不都说男人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么,在我这儿,我理应希望它反着来。” “你盼我死?”他目若寒霜,笑容不见愠怒,情绪匮乏,却也最为可怕。 “是你提醒我的。”江偌淡淡睨向他,“你死了最好,我也能解脱。” 他收整了心思,拿着杯子就要下车,她刚打开车门,脚还没踏出去,陆淮深突然拽住她的右肩往回扯,江偌握在左手里半空的杯子,直接摔了出去,大半水渍顺着车门内饰往下滴落。 陆淮深将她压在驾驶座上,长腿跨了过去,将座位往后调整,捏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便吻住她的唇。 一套动作霸道十足,江偌唇上和下颌同时传来痛楚。 陆淮深惩罚性地咬住她下唇,让她吃痛才放开。 江偌气得呼吸急促,咬着牙,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淮深泛着血丝的猩红双目。 灯光下,她的唇瓣殷红水润,而陆淮深伸出拇指按住她嘴唇破皮的地方,重重按压住,“我要是死了,你肯定是垫背的那个。” 那温和嗓音与他狠厉眼神生出鲜明反差,让人生惧,江偌一时又怕又怒,咬着轻颤的嘴唇死死看着他。 忽在这时,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程啸手搭在车门上看见里面人的姿势,耷着眼睑,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叠在狭窄座位上的两人,嘲弄道:“我们小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只流浪猫了?” 江偌刚才被陆淮深的肩膀挡住视线,根本没发现外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