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山哦了一声,正要说什么,木代警惕地打断:“别再说什么到了陌生地方找饭馆旅馆车站之类的话了,我做梦都能背出来。” 原来说过的还不能说,郑明山苦思冥想,顿了一会之后,他伸出肥厚的手掌,很是有爱地拍了拍木代的脑袋。 “有困难找警察,钱省着点花,遇到不错的男人,想拿就拿下。” 说完了,拎着塑料袋,踢踏踢踏出去,头都没回一下。 木代有些感慨,这寡淡的师兄妹情谊啊,比之旧社会把儿女卖给地主老财当牛做马的无良爹都不遑多让。 *** 合浦,五珠村。 要不要跟罗韧说一声呢,木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我又不是追着你去的,我是工作去的,两回事儿,碰到了呢就打声招呼,碰不到也不稀罕。 不过,五珠村应该挺小的吧。 她在炎红砂家里住了一夜,炎家的家具都是老式的,尤其是床,居然三面合围,睡进去了,再把钩帐放下,像躺进四四方方的箱子里。 木代睡不着,想到院子里走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炎老头的房里还亮着灯,走近了,絮絮的声音传出来,木头的镂空雕花糊纸门即便关紧了还有老大的透风缝,费不了什么劲就能轻松听到墙角。 “红砂啊,在外头千万要小心,不管遇到谁,都得当成坏人来防,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也要防木代吗?” “郑明山作保,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防着总是没错的……” 木代嗤之以鼻,连墙角都不屑听了。 这老头,还真是没安全感,不过也对,采宝的人排外,人越多分账的就越多,因此宁愿小锅小铲的干,看谁都像居心不良谋算自家的。 昆明到合浦约1200公里,车程约莫一夜加半个白天,所以,她们第二天中午出发。 两个人都行李不多,算是轻装,但心情大不一样。 木代很警惕,没人教她怎么做,但责任使然,无师自通,视线尽量不离开炎红砂,也会自觉不自觉地看周围的人,但凡有生人靠近,全身的弦都绷起来了。 第一次工作,她不想搞砸了。 炎红砂却心情舒畅,看情形,炎老头字字恳切的经验建议,她是全抛到脑后去了。 哦,不对,有一点是照做了。 防着木代。 当然,多半出于私怨,木代踹她那一脚,她后半夜都疼得睡不着呢。 一出门,她就傲慢的把手拎袋递给木代:“帮我拎着。” 说完了,昂着头往前走,木代也不吭声,默默跟上,走出百十米远,炎红砂回头一看,登时跳脚:“你怎么不帮我拎着呢?” “我是保镖,又不是重庆棒棒。” 重庆棒棒,她上次去重庆时才第一次见到,现在说的云淡风轻,跟打小就认识棒棒似的。 炎红砂没办法,小跑着又把手拎袋给拎回来了,跑的时候,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上了大巴之后,炎红砂黑着个脸,下定决心不跟木代说话,木代乐得清静,自顾自把座位调低,学着大师兄,闭目养神,车子晃啊晃的,跟摇篮似的。 炎红砂过了好久才发现木代睡着了,气的不行,要知道,她拗那个生人勿近的造型,也是颇费力气的——睡觉了你也吭一声啊。 下傍晚的时候,车子中途停站,供乘客吃晚饭,就近的饭馆家家满座,木代和炎红砂等了好久才等到位置,炒了两个小菜,还没吃上两口,炎红砂叫她:“木代,木代!” 木代抬头看,炎红砂气的脸通红:“那桌,那个男的,色*迷迷地看着我。” 循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