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好像又压的紧了些,罗韧凑近她耳边,问:“有什么遗言没有?” 有什么遗言?木代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英雄好汉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头一昂,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或者咬牙切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好像都做不到。 早上她还做了面膜来着,片刻之前她还鄙视一万三和曹严华沆瀣一气,怎么现在就要死了呢。 她鼻子一酸,自己都没发觉,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流下来,滴到罗韧持刀的手上。 有好一会儿,罗韧没再出声,过了会,他很是无奈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木代真哭了。 反正也要死了,反正已经丢人了,还不让人哭吗?木代伸手去擦眼泪,自己都没注意到罗韧的钳制已经松很多了。 “木代,我现在让你走,但是你要听我三句话,回去好好想这三句。” 木代就听到“让你走”这三个字,僵了一瞬,然后使劲点头。 “第一,你亲眼看到我动霍子红了吗? “第二,落马湖真的有霍子红这个人,住陈前巷12号,父母是卖菜的小贩,她家境不好,小学读到二年级就辍学跟父母出摊。回去观察你红姨,像吗?” “第三……” 说到“第三”,他顿了一下:“我现在放你走,你不准回头,回头的话,别怪我改主意。” 说完,他在木代背上轻轻推了一下。 木代机械地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嗡嗡的不置信,但真的没有再回头。 看着木代走远,罗韧捂住肋下蹲了下去。 *** 木代精神恍惚地回到酒吧,里头已经清了场了,一万三他们正围着霍子红问长问短,木代径直走过去,叫了声:“红姨。” 霍子红脖颈上一圈浅浅的红印,应该是被罗韧给扼的,她抬头看到木代眼皮微肿,心里一惊,正要说什么,木代先开口:“我没抓到他。” 又说:“我先回房了。” 霍子红已经看到她一身的土,知道即便没抓到,也是着实打过一场的,自己不好跟过去,拿眼色直示意一万三,一万三赶紧小跑着赶上,曹严华待不住,也亦步亦趋地过去。 木代步子沉重的上楼,推开房门时,忽然悲从中来,腿上一软跪了下去,然后直接趴倒在地。 搁着平时,一万三怕不是以为她又在练什么“壁虎游地”的功夫,今次知道不同,赶紧过去:“小老板娘,小老板娘,地上脏。” 一边说一边束手无策,想扶又不敢,还是曹严华贴心,赶紧把她床上枕头拿过来:“来来,木代妹妹,咱垫着。” 木代抬了头,把枕头扒拉到脸底下垫着,哽咽着说了句:“我好差劲啊。” 一万三安慰她:“不就是被抓到嘛小老板娘,没抓到也不差劲啊。” 木代□□似的呜咽一声,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人家说要杀我,我吓哭了。” 曹严华很激动:“吓哭了很正常啊木代妹妹,谁不怕死啊,吓哭了说明热爱生活珍惜生命,那些不怕死的人才是对家庭对社会极其不负责任……” 他叨叨说了好久,木代有气无力:“你们走吧,我想静一静。” 曹严华没辙,叹着气出来,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她,又问一万三:“她这是……怎么了啊?” 一万三说:“看起来,我们小老板娘,是遭到了全方位的……碾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