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为那人以后日子的惋惜,还夹杂着难过和无能为力。 只不过他没想过,那是他最后一次见那人。 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种糖。 在此后的三年,他几乎翻遍所有的能找的铺子,问过所有的制糖人,都没有找到类似的糖。 翟翎赤捏着手中的糖纸,闭上眼睛。 ——她真的回来了。 ** 驿站的条件比不上府里。 这连绵细雨之下,既没有门房赶上前来牵马,也没有马夫去拿脚蹬,更没有小厮过来撑伞。 只有随车的两个亲兵下了马后,戴着斗笠静静的站在一旁候着,看着翟家两兄弟掀开帘子,从车厢内出来。 翟翎羽撑开伞,递给身后的弟弟,自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几步就跨上台阶,站在了大门的屋檐底下。 而左手拿伞的翟翎赤,目测了下马车的高度,也随着跃下,朝着驿站内走去。 他路过自家哥哥时,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停了下来:“大哥?” 翟翎羽淡淡道:“伸出来。” “什么?” “右手。”翟翎羽微敛着眸子,额前的落雨刚好垂在了他的眼角,“你从廖记出来,右手一直握着,我递给你伞,你空着的右手没有动弹,却用拿着扇子的左手来接——你在廖记门前,捡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大哥,你想多了,我就是喝茶的时候烫到了。”翟翎赤笑了笑,“你看你也淋湿了,先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 “翟翎赤,你是我带大的。” 是,自己是长兄带大。 一言一行,一个小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无法瞒住他。 翟翎赤握着的右手紧了紧,他看向自家哥哥,眼底的不安、喜悦、担忧、还有坦然几乎在同一时间泛起,搅和成一团,最后只留下忐忑。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的张开了手指,露出掌心里皱成一团的糖纸。 翟翎羽拿起纸团,用双手轻轻抚平。 糖纸上的图案带着稚趣,蓝白色,蓝色的底纹,白色的兔子。 他手很稳,声音却有些发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家寿宴。”翟翎赤嘴有些发干,声音越来越低,“我见过她一面,但是夜色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哥!你去哪?” 翟翎羽已经大步跨进了雨幕之中,一把夺过亲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亲兵只来得及把自己头上的斗笠卸下,递给马上翟翎羽,就见他一夹马腹:“驾!” 绝尘而去。 翟翎赤看着自家哥哥消失的背影,那个方向,是去顾家—— 牵着另一匹马的亲兵也跟着上了马,正打算跟着过去,被翟翎赤阻止了。 他叹了口气:“不用跟着,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那个在三军内还镇定自若的哥哥,今天是彻底乱了。 现在去顾府,除了讨杯茶喝之外,能有什么用? 难道能当着顾家人的面问:“你们府上可否有一位宋姑娘?”或是“我想跟之前退亲的宋小姐见上一面,不知可否方便?” 都不能。 ** 顾家执掌漕运,水道船行无论是官是私,都在顾家职权掌控之下。 若是只单单找一个人可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