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太医为何还未到。 槐实闻言忙去殿外叫人去催,很多太医就随了内侍赶来,刚一请安便叫季卿叫了起,命他来为贺兰春把脉。 季卿神色太过冷峻,以至于太医眼中露出了惶恐之色,手下却不敢有半分马虎,请贺兰春将手搭在扶手上后,他取了丝帕搭在她的腕上,之后才将手覆上,诊脉时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过了好一会,在季卿已露不耐之色后,才激动的道:“恭喜圣人,娘娘是喜脉。” 季卿并未反应过来,只冷冷的瞧着太医,待过了一会才回过了味,目光一边,略显惊异的望向了贺兰春。 贺兰春虽心中已有数,可此时听到太医确诊亦不由露出笑来,看向季卿的目光又惊又喜:“圣人,您可听清太医说了什么。” 季卿微微点头,眼中溢出了笑来,高声道:“赏。”此时他方才彻底的反应过来,只是欢喜过后却叫他想起了刚刚的事,心中疑心更甚,看向甄五娘的目光立时变得森然起来。 甄五娘未曾想过贺兰春竟会身怀有孕,想到刚刚若是不甚将热茶泼到她的身上后果必不堪设想,一时间不由又慌又怕,瞪大了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季卿,额上冷汗渗了薄薄一层。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是无心之过,甚至这件事并不怨她,只是面对季卿冰冷的目光竟生出胆量为自己分辨。 贺兰春有孕实叫人所料未及,便连魏氏与李氏都惊在了当下,魏氏到如今方才明白贺兰春为何会突然针对甄五娘,原来竟是为了引出她有孕之事,继而借由这件事断了甄五娘进宫的奢望,对于贺兰春身怀有孕一事,魏氏并不相信她事先并不知情。 “这可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圣人如今只得一子,说起来子嗣实是单薄,臣妾福薄,未能给圣人延绵子嗣,如今皇贵妃有了身孕,实叫人为圣人欢喜。”魏氏出言说道,作出了欢喜之色,心中却冷笑连连,若是这一胎贺兰春产下小皇子,李氏将来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魏氏话一出口,李氏面色又是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没了血色,魏氏能想到的事她自也能想到,贺兰春有孕对她实是一个天大的威胁,以贺兰春如今得宠之势,若叫她产下皇子又怎有她母子出头之日。 李氏眼底闪过阴狠之色,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此时她最大的敌人便是贺兰春,她可容她独宠,却不能忍受她生下子嗣,断了她母子的前程。 她目光落到了魏氏身上,眸子一闪,掩口笑道:“如皇后娘娘所说,这可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自潜邸起到如今,可是久未听到好消息了,如今皇贵妃有孕这样的大喜事,要臣妾说可该好好庆祝一番才是,合该大赦天下,也叫百姓沾沾这喜气。” 这大赦天下自来只有新帝登基时才会施恩,若中宫皇后得宠产下嫡子,圣人欢喜之下也会大赦天下,贺兰春虽是有孕,男女却是未知,况且便是生下儿郎也既不占嫡又不居长,若季卿因她有孕便大赦天下,必会招人非议,更会叫一些人疑心他是否有废后之意,或是想叫魏氏抚养贺兰春所生之子。 李氏口出之言立时叫魏氏有所反应,她自知无宠,季卿自不可能叫她抚养贺兰春的子嗣,她虽知李氏有挑拨之意,却仍了顺了她的意生出疑心,目光不由落在了季卿的身上,若是他当真因贺兰春有孕便大赦天下,怕是存了废后之心。 贺兰春轻抚着小腹,心中冷笑,对李氏的所言目的自是心知肚明,只是魏氏,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又有何惧。 季卿淡淡的看了李氏一眼,他目光并不锋锐,却叫李氏遍体生寒,不由低下了头,干笑一声,道:“圣人可觉得臣妾所言有什么不当之处。”说完,李氏心中越发忐忑。 季卿将视线收回,目光落在贺兰春小腹上时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她腹中之子乃是他最为期待的子嗣,自当得起大赦天下的殊荣。 “李昭仪所言甚是,皇贵妃有孕乃是朕登基后第一桩喜事,当大赦天下。” 他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一不惊,看向贺兰春的目光有妒又羡,更有谄媚之色,心中不无艳羡她的好运,若是上苍当真保佑她产下龙子,这后宫当真可就是她一人独大了。 “胡闹。”李太后沉声斥道,她虽惊贺兰春有孕之事,却也不能坐视她自此做大,她冷冷的瞥了贺兰春一眼,与季卿道:“皇贵妃如今尚未产下子嗣,便是她为圣人产下龙子,也当不得大赦天下的殊荣,她所生之子非嫡非长,圣人如此做不免太过儿戏。” 季卿微笑着,把玩着贺兰春的手,目光晦暗,却迟迟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母后是说朕的儿子当不起大赦天下的殊荣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