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一怔,道:“王妃就由着贺兰侧妃如此猖狂不成?老奴那贺兰侧妃可比李侧妃还要跋扈,您若不敲打一番,只怕叫她越发的得意忘形,仗着王爷的疼宠到时连您都不放在眼中了。” 魏氏闻言脸色一沉,用帕子在唇上压了压,冷声道:“出去。” 苏妈妈嘴唇动了动,脸色隐隐泛白,却再不敢多说一句,行了一礼后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您别与她一般见识,不过是年纪大了脑子便有些不够用了。”徐嬷嬷奉了一盏茶上前,轻声说道。 魏氏阖了阖眼,唇边勾出了冷笑:“我看她脑子够用的很,倒学会了挑拨离间。”她端起茶呷了一口,道:“让人查查看看她可是和怡倩院有什么牵扯。” 徐嬷嬷先是一应,又道:“怕是不能,这老货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魏氏冷声道:“拎得清也不会行这挑拨之事了,我若真听信了她这话,去与王爷说三道四指不定要落得王爷一番埋怨。” 徐嬷嬷叹了一声:“其实有句话那老货倒没说错,贺兰侧妃所行之事是有些不将您放在眼中,王爷连着歇在了她房中,无疑助涨了她的气焰。” 魏氏淡淡一笑,道:“何必看着眼前这点东西不放,你当我让苏妈妈做手脚是为何?真为了给贺兰氏下绊子不成。” 徐嬷嬷微微一怔,迟疑道:“难道不是?” 魏氏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呷着茶,道:“不过是试探贺兰氏罢了,我若真有心想要在她院中做手脚,她未进府时便可安排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她将盖碗撂在了桌几上,淡声说道:“她是真嚣张也好,假嚣张也罢,可见心里倒是个有成算的,不是个糊涂人。” “就怕太精明了些。”徐嬷嬷叹道:“云琴叫她打发去了外院,莫说近了王爷的身,平日里怕是连瞧上一眼都不能了。” 魏氏嗤笑一声:“她也是老姑娘了,她便是熬得住,她老子娘怕也等不起了。” 徐嬷嬷眯着眼笑了起来:“那老货必要生出一些是非来。” “她?”魏氏冷笑一声:“不过是借着老王妃瞧不上贺兰氏才敢兴风作浪罢了。” “您觉得老王妃可能压制得了贺兰侧妃?”徐嬷嬷轻声问道。 魏氏勾了勾嘴角:“王爷可不是长于妇人之手的庸才,老王妃一味用母子之情施压早晚要将这母子之情耗尽。” 徐嬷嬷听明白了魏氏话中的意思,心头如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目光中不免带出了忧心之色,她想着昨日庭知山房要了好几次水,可见贺兰侧妃是极得王爷宠幸,若叫她生下子嗣,对王妃而言实是构成了一个大威胁。 “那贺兰侧妃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徐嬷嬷颇有不忿。 魏氏笑道:“咱们自是这么算了,何必因这点小事叫王爷生恼。” “可太便宜她了。”徐嬷嬷恨恨的说道。 魏氏掩唇一笑:“便宜她?嬷嬷且瞧着,老王妃必要接着这桩事敲打她,咱们只管冷眼旁观便是了。” 魏氏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贺兰春使人撵了她叫来的人牙子,无疑是当众打了她的脸,她心中岂会不悦,她不过是知老王妃的性子,将现成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中,借由她来敲打贺兰春罢了。 徐嬷嬷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想起中午李氏的行径,又道:“您可要送些汤水去书房?老奴听说李侧妃今日便送了甜汤过去。”她试探的询问道,总是盼着魏氏能夫妻和美,早日生下嫡子。 魏氏唇边的笑意一顿,略敛了些,过了一会才道:“王爷日理万机,无事何必去扰了他。” 徐嬷嬷一听却是皱起了眉头,语重心长的劝道:“您又何必做这贤惠人呢!王爷自打回了府也不曾歇在您院过,您便是为了做脸也该将王爷拢回来才是。” 魏氏轻叹一声:“嬷嬷不必说了。” 徐嬷嬷却是不忍见魏氏年纪轻轻便过的这般寂寥,这样的日子哪里是年轻小媳妇过得下去的,徐嬷嬷却是不知,魏氏实是怕了那档子事,从未在鱼水之欢上得过一点的趣味。 “王妃,若不然咱们叫人从京里寻几个擅长吹拉弹唱的绝色来?”徐嬷嬷想着寻几个颜色好的放在房里,总能有入得了王爷眼的,只要将王爷勾来,两人总能成了好事。 魏氏闻言秀眉一蹙,几近厌恶的说道:“我乃是正妻,焉能如李氏一般学那等下作手段,嬷嬷不必再提。”说罢,魏氏拿了放在一旁的册子,对起了账来。 庭知山房内,周妈妈也与贺兰春说着今日这桩事,她面有愧色的道:“都是老奴无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贺兰春叫灵桂搬了一个绣墩来,叫周妈妈坐下后方道:“这事怎能怪妈妈,不过是小人作祟罢了,妈妈无需自责,若是存了心病反倒是叫她们得意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