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十年稍纵即逝,好像已经被他浪费了。 吴骇坐在树下石桌边怔怔出神,手里拿着一卷经书,目光却没有落在字上。 突然,一条胳膊从他身后探出,环过他的脖子,温暖结实的胸膛靠着他的后背,一手撑着石桌面,另一手帮他翻页,说:“这本我看过,我方才站在你背后默背了三遍,你连一页都没看完,想谁呢,这么入迷?” 很是亲昵的姿势,吴骇后背僵硬后微微放松,说:“想谢宇策。” 呵呵笑声从头顶传来,正主明显不信:“想我为何不回头?” “殿下靠在我背上,头还放在我肩上,让古慧圣僧看了,又会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让他气,否则他总赖在我这儿不走,时不时找我请教问题,还总是指责我不是,木鱼敲整晚,扰人清梦。”谢宇策理所当然地勾肩抵着他的头,“谁叫你长得细皮嫩肉,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跟我住处里的其他人一比,是个养眼的。以咱俩的交情,不至于这点小忙都不帮吧。嗯?” 吴骇摸了摸他的胳膊,侧过头来,笑着说:“殿下,有个事情要请教你。” 谢宇策在他旁边的石椅上坐下,眉头一挑,说:“神医竟然有事情需要请教晚辈,晚辈只好洗耳恭听。” “殿下折煞属下,”吴骇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他追随他家大人上十年,期间侍奉左右,形影不离,突然有事需要离开,离开后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正苦恼着,不知是道别好,还是不告而别的好,很为难呢。殿下出个主意?” 谢宇策道:“上下属关系多好?和咱俩相比如何?” 吴骇道:“不遑多让。” 谢宇策道:“还是道别为好。不过关系好到你我这样的,非常少见,你哪位朋友,可否说来听听?” 吴骇看着他,说:“过几天,我朋友要来。” 谢宇策问:“谁?” 吴骇默了下,如实道:“你以前见过的,容玄军师。” 谢宇策记性很好,他对吴骇的来历感到好奇,曾去打听过这个人,但至今没有确切消息,难得有机会,他笑着说:“我还记得,是位不错的人物,深不可测,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年吴骇刻意不提起容玄,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虽然他说着自己不在乎,但要说真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他花了整整十年才有的交情,也许还不及这句话的分量:“记得可真够清,十年了还印象深刻。” 谢宇策道:“怎么突然不高兴,是你朋友,我才夸两句。” 吴骇爽朗一笑:“殿下怎么夸都行,我还得给洪大将军疗伤,先下山了。” 谢宇策拉住他的手臂,一把拽了回来:“站住。”吴骇毫无防备竟然被拉得一个趔趄,侧腰撞到石桌边,手肘搁在石桌面上,侧过头来看他,还没来得及摆出惯有的善解人意的笑容,表情不太友好,脚下一勾。谢宇策没躲,身体前倾,一下子压在吴骇身上。 四目相对。吴骇控诉:“你故意的!” 谢宇策明知故问:“故意什么?” 吴骇道:“故意摔我身上!” 古慧圣僧刚从禅房出来便看到这一幕,一路小跑过来,拨动佛珠,连忙喊道:“有伤风化啊殿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殿下快放开神医!” “接下来才是故意的。”谢宇策按着他的头,偏到自己这边,然后低下头去,吴骇的唇恰好碰到他的脸,不由睁大了眼睛。 长睫刮得脸上痒痒的,谢宇策心痒,莫名很想更近点,再近点……想做坏事。 从后面看,就好像殿下在强迫神医一样。姿势前所未有的暧昧,在吴骇看来已经是过火了,他两腿发软,只靠手撑着桌面,忍住不舔一口,憋到双耳通红。 “让你放开,你怎么还……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让开,老衲要回护国寺,你们谁也不要拦!” …… “人走了,放开我!”吴骇推开谢宇策。 吴骇力气很大,虽然压制了境界,有所收敛,但一推之力不可小觑,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推动。谢宇策硬抗了下,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不由一脸委屈。 他都年纪一大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