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翻盘!湘州府上下都知道他呆,谁跟他计较,谁倒霉。连个呆子都不放过的人,得有多小心眼儿? 话虽如此,她也有些等不得,想早些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自绣墩上跳下来,瑶芳道:“绿萼,跟我去看看俊哥在做什么。妈妈看好屋子,要是阿姐那里有人来找,就照实说。”说着,快步走了出去。再晚,真怕丽芳就要杀过来找人了。 她带着绿萼,也是往东面跨院那里走,穿过了正房,到了贺成章的院子里却不停下,借他的院子,往前面贺敬文的书房里去。东边三座院子是前后相通的,方便了贺成章上学,贺敬文检查功课,也方便父子俩往张先生那里去。 贺成章亦听到了外面隐隐的喧哗之声,命人去打探,预备问安,却收到韩燕娘的消息:“前面事急,且不要出去。”想了一想,还是换了身整洁的衣裳,坐在书桌前等消息。一时他的小厮也来了,回说老爷正忙,他又换回了旧衣,依旧坐着读书。 瑶芳只带绿萼,就是为了两人都矮,从墙根那儿溜过去不易被发现。贺成章心不在焉地看了半页书,一抬眼,只看到半截裙角,还道自己心烦眼花。他又坐了回去,接着看书。 瑶芳主仆二人到书房时,贺敬文还在前面与李千户寒暄。与李千户约定,先派人将一干涉案之人严加看管,明日开堂。李千户往本地百户所那里安顿,晚间来赴宴,贺敬文等人也洗漱更衣,等客上门。 瑶芳到了书房便不再猫着腰学贼样儿了,挺胸抬头,大大方方地问平安:“爹和先生都回来了么?先生说什么时候开始上课了没有?我去看看。”不等平安回答,又穿过了书房,到张先生那里。 无巧不成书,张先生正好回来。 师生一打照面儿,瑶芳便说:“先生辛苦。” 张先生抹了一把脸:“进来说吧。” 瑶芳见他累极,开门见山地道:“长话短说,有什么事,有什么难处。问完我就走。” 张先生道:“这是个套儿。”将今日这事说了。 瑶芳冷笑道道:“彭县丞也是个呆子,两边都不识字,谁教唆的?挖!挖不出来那是有讼棍了!国家待讼棍是怎么个章程,先生是知道的。” 不管哪个朝廷,都很讨厌这群“教坏良民”的讼棍,甭管是自称讼师还是状师。若只是个识字的人,代写个状纸,那也还罢了。若是插手诉讼,还代人打官司,又或背后支招。主官厌了,扳倒先打,打完了发遣回家去了事。 张先生点头道:“我亦如是想。只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人许了那妇人什么好处,能叫她跟着反咬一口?钱财?怎么抵得过骨肉?” 瑶芳笑道:“先生与家父一样,都是良善人儿呢。” 张先生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瑶芳也不在意,只说:“你儿子跟着你们能过什么日子?不如放到他们家,擎他们家一分家业。” 张先生愕然。他虽学的刑名,却不曾经手过案子,依旧很有一份读书人的情怀,遇事便不肯一开始就将人想得太坏。不似前太妃,市井里打滚儿出来,又混到了宫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见过,遇到与自己不对付的人,就不惮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张先生也顾不上累了,拱手道:“受教了。” 瑶芳道:“先生受累了,方才听了先生所言,这事倒是个机会了。单凭这桩官司,扳不倒汪某人,得加把劲儿。李千户既然看准了要出手,这里头肯定有蹊跷,他一介武夫没事儿去捅进士的马蜂窝?甭管他是被利用还是与人合谋,告诉他,查明了湖广道御史若与汪知府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要他往湖广道御史那里喊个冤。汪某人盘剥之下,流民成灾,他见天儿地抓盗匪,兄弟都折了许多。因家父不肯同流合污,便要赶他走。” 张先生心头顿时一松:“是极!”连李千户可能吃空饷的事儿都推给汪知府了!这一手,真是绝了。女人真不可小视,不过是给她多读了几本书、讲了些个后宅妇人未必知道的事情而已。近来看她憨吃憨玩,还交了些小姑娘做朋友,以为她放下了,没想到这是在面壁十年图破壁呢。 瑶芳又说:“趁着新君逾期,正热乎着。这汪某人在本地,大概有些时日了吧?该走了。我们也不用新君夸,只要他觉得满意,就好了。” 张先生虚心问道:“还有呢?” “要快!”瑶芳斩钉截铁地道,“我生日快到了。” “……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过完生日,悼哀王就要死了。小畜牲就要得势了,咱们的麻烦,也要来了。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