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安罚俸一年,杖责六十,至于文媪,往年照看我辛苦,近日也可着将手头上的事项交接,颐养天年去吧。” 李政目光扫过那二人,道:“明日天亮,你们自去太子妃处叩头请罪。” 文媪面色如常,轻声应:“是。” 苏志安眼眸闭合,半晌,终于也道:“是。” …… 钟意这日睡得不甚安稳,第二日早早醒来,望着帐顶出神。 躺了会儿,她也觉得没意思,唤人入内梳洗,又去看景康,外间有侍从来禀,言说文媪与东宫司马求见,她眼皮也没抬,道:“打发他们走。” 侍从一怔:“娘娘……” “怎么,”钟意拿帕子替景康擦了擦脸,淡淡道:“我连不想见人的权力都没有?” 侍从惶恐,匆忙应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侍从又入内,道:“司马与文媪言说昨日冒犯娘娘,今日特来请罪。” “若是真心请罪,昨日何必说那席话?不过是碍于别的,不得不来罢了。”钟意恹恹道:“打发他们走吧。” 景康刚睡醒没多久,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见母亲神情黯淡,小眉头蹙起来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笑起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啾”的一声响。 钟意一直沉着的心勉强缓和了些,温声道:“怎么了?” “娘亲,”景康咬着小手,认真道:“笑。” 这孩子惯来是叫人省心的,这么点的小人,居然也会体贴人了。 钟意莞尔,爱怜的亲亲他白胖的面颊,便听他声音稚嫩,叫道:“父王!” 李政过来了。 钟意头也没回,将景康交到乳母手中去,又问侍从:“早膳备好了吗?” 侍从小心的瞥一眼李政神情,道:“准备好了。” 钟意道:“那便早些过去用吧,一会儿该凉了。” 侍从们应声退下,钟意也准备走,衣袖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便见李政有些讨好的笑容。 “阿意,昨日是我不好,打翻醋坛子,说了好些不该说的,”他温和道:“咱们不气了,好不好?” 钟意道:“松开。” 李政未曾反应过来:“嗯?” 钟意便将衣袖自他手中抽出,转身出了内殿,李政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怔然失神。 宫人们摆了膳,默不作声的侍立一侧,钟意便将景康抱到他的位置上,又问景宣:“今日还去阿翁那儿玩吗?” “当然要去,”景宣瞥一眼正进门的父王,隐约察觉出几分异常,笑嘻嘻道:“跟阿翁说好了的。” “那就带瓶枇杷露过去吧,”钟意道:“昨日你不是还说阿翁咳嗽了几次吗?” 李政凑过去,讪讪道:“我喉咙也有点不舒服。” “玉夏,”钟意淡淡吩咐:“去库房取一瓶给他,再请个太医来看看。” 他那话原就是凑趣的,玉夏当然不会真的去请太医,立在钟意身后,一时有些踌躇。 “别了,”李政道:“我又好了。” 钟意眼波平静,好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道:“那就用膳吧。” …… “娘娘,您真跟太子殿下生气了?”晚间沐浴时,玉秋低声道:“其实,昨晚我同玉夏出了寝殿,便遇上殿下了……” 玉夏也道:“殿下心里是极在意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