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祯大概知道里面皇帝在睡觉,没敢出声。 长孙曦领着她去了外面,然后在书架子的深处说话,“皇上说了,让你身上还继续领着司乐的职务,往后也不耽误编曲排舞的。”她在音乐舞蹈上面很有天赋,别为了不能做兴趣爱好,跟自己怄气了。 傅祯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知道,这肯定是对方在皇帝跟前说了好话,不然哪有这种美事儿?一人兼二职,领两份俸禄。 因而欠了欠身,“多谢长孙司籍替我美言。” 长孙曦笑道:“就是觉得傅司乐才情兼备,浪费了可惜。” 傅祯又问:“皇上可还说了什么?” 长孙曦见她脸色有点担心,回道:“没说什么。哦,就是说觉得我一个人在这儿,小姑娘家家的,只怕有些忙不过来,所以让你过来帮衬帮衬。” 傅祯静静打量着她。 对方原本就生得发色如黛、明眸皓齿,肌肤白皙如玉,此刻穿了一袭淡绿司籍服饰,又被古色古香的书籍所衬,越发好似淡墨写意一般的美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皇帝看上了长孙曦,这在宫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说什么御书房的事儿忙不过来,全是假话。想来是皇帝怕她年轻、寂寞,所以叫自己过来给她做伴儿的吧?心情稍微放松,只要不是皇帝忌讳自己和昭怀太子来往,故意把自己调开的就行。 不过……,也难讲皇帝没有这一层意思,往后也要和昭怀太子保持点距离了。 “傅司乐坐。”长孙曦在这儿算是有些资历了的,便做主人,去给她倒了一杯茶,“先喝杯茶润润嗓子。”然后自己也坐下,介绍道:“平时这儿也没太多的事,就是回头把书目记一记就行了。” 傅祯微笑道:“好,有劳长孙司籍费心。” ****** 傅祯的到来,并没有给长孙曦的日子引起多大变化。 毕竟傅祯本来就是一个人淡如菊的性子,话也不多,性子又是随和温婉,----只要不是和昭怀太子一起下杀手的时候,平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皇帝大概真的担心长孙曦会寂寞,连傅祯的屋子,都收拾在旁边。她们两个,要是在各自屋子里放开嗓子大喊,都能听到对面的声音,平时串门十分方便。但是长孙曦实在没有这个兴致,傅祯也不会主动去找她,因而只是寡淡如水的做着邻居。 不过长孙曦还是感激皇帝的,毕竟他是好心,而且傅祯和自己年纪相仿,兼之人长得不错,才情也有的。偶尔无聊的时候,和她聊聊书籍上的小故事,或者听她讲讲谱曲,编排舞蹈之类,日子的确不像之前那么无聊了。 倪司籍那张面瘫脸,现在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如此清净悠闲的日子,晃得很快,除了皇帝偶尔叫去捏个头,以及中间江陵王溜来找了几次说话,再也没有别的任何波澜。将近一个月过去,楚王居然再也没有来找过岔儿,仿佛真的做起了好哥哥,不来打扰了。 很快到了年根儿。 汾国驸马许玠果然亲自来接人,说道:“跟舅舅一起回去过年。” 长孙曦闻言一愕。 什么?自己要去汾国长公主府?不,自己可不想去。 因而迟疑道:“舅舅,我们还是去东宫吧?跟表姐一起说话。”免得去了汾国长公主府步步惊心,不定被什么害死了。心下琢磨着,反正自己态度坚决点,横竖就是不去汾国长公主府。 不料,许玠直接点头,“嗯,去东宫。” 嗯?这么好说话?长孙曦心里略有一点奇怪。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缓缓前行。 许玠脸色不好看的叹气,“太子殿下来问过我了。” 长孙曦怔了一下,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他的脸色,许嫱果然不是他亲生的女儿,而是……,汾国长公主和别人所生。这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因而低垂眼帘,不安的道了一句,“我是担心表姐,所以才……” “灵犀,你不必解释。”许玠沉色道:“都怪舅舅,反倒让你被牵连受惊吓了。” 若是自己当初果断一点,不说跟汾国长公主和离,也应该找个生病之类的借口,搬出汾国长公主府的。这样的话,灵犀就不会撞破那个毒妇的丑事,就不会一次次引来杀机,甚至险些被害得不能怀孕。 一想到这儿,心里仍然忍不住一阵后怕。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