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螣蛇虽名为神兽,却无神格,他生性自私,虚伪狡诈。女娲古神未寂灭时,螣蛇因着古神宠物的身份尚且还会伪装一番,女娲古神寂灭后,他便仗着无人再约束他而变得肆无忌惮,数次违逆神规。 因看在女娲古神的面子上,众天神仙家到底还是忍了他,只是虚浊却将此视作众天神仙家惧他,更加放纵起来,以致后来触怒天帝,被天帝派来的众神以束蛇索相捕,将其困在女娲山。 据闻当时天帝还亲自在女娲山施下术法,扬言虚浊性子一日不改,便一日不得出来。 天帝最初每过百年便会去女娲山验查虚浊状况,再看看束蛇索是否受损,顺道加固一遍术法。这些事当时一度成为天界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后来天帝渐渐忙于其他事务,次数就去得少了,再往后,螣蛇便被抛之脑后了。 数万年的光阴里,总会有许多其他更为新鲜有趣的事情发生,就在天界一众天神仙家皆将虚浊渐渐淡忘,鲜少再有人再记得起虚浊时,突然就从女娲山传出,虚浊破束蛇索和天帝灵咒而出的消息。 虚浊记仇,此次被困在女娲山关押了数万年岂会轻易罢休,这数万年里他一直努力修炼,就是为了一朝逃出来后便可复仇。 他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大闹天帝所居住的灵韵仙宫,而那时恰逢西天佛设了法会,天帝率着天界一干排的上名号的神仙前往参法,而留在天界的仙者神尊合力也难敌苦心修炼了数万年的上古神兽,因而一时间天界被虚浊搅得天翻地覆。 幸得当时天界第一女战神朱雀神君南萤并未离开,率了青龙神君东衍一起前来相助,苦战之下终于寻到虚浊死穴联力相击。 那虚浊见状自知难逃,竟然狠心舍弃七魄也要杀了青龙神君,朱雀神君为救青龙神君为虚浊所伤,虚浊被毁两魂七魄,余下一魂趁乱逃入凡间,而朱雀神君则因中了九分毒力的螣蛇毒,未能撑到天帝带灵药归来,寂灭在了灵韵仙宫外。 紫愉记得每次狸之同她说起这段往事时神色里满是悲痛,朱雀神君寂灭后,狸之便不愿意再待在天界,故而独自下了凡,在万妖山做了妖王,以此浑噩度日。 而中了螣蛇妖毒,便是连同为上古神兽的朱雀神君也只落得个神魂寂灭的下场,又何况只是有着区区几千年修为的离歌呢? 紫愉看过晖浔神色,显然他是知道螣蛇的。 晖浔白着脸走过来,整个都摇晃的厉害。他跌跌撞撞走到离歌床前,跪在地上伸了手想去拉一拉离歌,却是突然痛哭出声。 他说:“我知道螣蛇,想必你们不知道,我们蛇族所供奉的蛇神就是上古神兽螣蛇,他是我们蛇族里唯一一个修得神位的,因而便被所有蛇族同类所崇拜。” 紫愉忽然就不忍心听下去了,便是凌肃霜也难得的面露出不忍之意。 既然螣蛇是蛇族的蛇神,那么显而易见可以想到的是晖浔识得螣蛇。 那就不难想到,当初离歌应该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飞来的蛇妖,正是他们所供奉的蛇神,所以她才会一脸的惊恐,才会不管不顾将晖浔推开。 而晖浔,或许从一开始,从离歌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很清楚明白离歌死了,而也正是他太确定这个答案,反而就更加接受不了这个答案从旁人口里说出来。 所谓找大夫,所谓昏睡,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欺。毕竟倘若不自欺,又何以欺人呢? 他装得太真了,以致于自己都信了离歌没有死,离歌在昏睡,信了他当真不知道离歌是中了什么蛇妖毒才会导致这样,他以为只要骗过自己,逃了现实,就可以不必面对离歌已死的事实。 他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如今却不得不被逼着认清现状,他自然受不了。 紫愉觉得心里堵得有些难受,想离开去屋外走走,却发现一直没有说话的季流火,眼里竟然带了痛色。 “我应许你会救她,便一定会救她。”季流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而凌肃霜面上也露出痛苦之色,紫愉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难受,再三确认凌肃霜无事后急忙转身追了出去。 直觉告诉紫愉,季流火和凌肃霜两人的身份,绝对不止是觅灵山修士那么简单。 他们知道上古螣蛇虚浊,紫愉略加思考便猜出他们之前所说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虚浊,加上紫愉又想起初见那天在长晓镇外的山丘上,凌肃霜便就是一脸急色的提起了虚浊这个名字。 他们是为了虚浊而来,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找虚浊干什么,但紫愉总隐隐有着预感,或许他们两个与虚浊关系不简单,更有甚者,他们与天界和已逝的朱雀神君,有着某种关系。 紫愉在与这个院子相连的另一个院落的屋顶找到的季流火,她捏了术法跟着爬上了屋顶,自顾自的坐在了季流火身边。 季流火未理她,只是呆呆望着天际出神。 紫愉看了看天际又看了看季流火,想了想斟酌着问道:“你还好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