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在窗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上次简行住院时那窗外的一排排树木还被霜雪打得憔悴,这次再看,已经抽茎吐芽,发了新枝,指甲般大小的嫩绿树叶羞怯怯地迎风而立,颤颤巍巍的,倒也不比那春日的花差。 昨天晚上他派去盯宋亦旻的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个消息。 宋亦旻被控制住了,警方暂时没有发现,是他们在汉川广撒网才找到的人,此刻正在汉川江上的一艘游船上。 游船自西向东而去,昨天傍晚到的汉川,今天会在另一个省市的码头暂停接一批客,而后会直下东南海,宋亦旻伪装成工作人员混了进去,估计是有人在沿海接应,会想办法偷渡回a港。 注意到宋亦旻后,他们中的几个也想方设法上了船,目前已经摸清楚了宋亦旻船上的动向,但是已经打草惊蛇,被宋亦旻提防着了。 “船会在s市暂泊两小时……宋亦旻是大概率不会下船的,因为再找机会出内陆很难。我想亲手解决一些问题,我需要一个小时时间,之后你们带警察来,知道了吗?” 这是向野昨天和那边打好的招呼,可是实施起来却很困难。 无论如何,他现在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尽管因为身体没有恢复,还没有正式走法律流程,但向野清楚,他早就被那些人监视起来了。 而且……向野摸了摸胸口处的纱布,他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正在慢慢痊愈,但终究对大开大合的动作有很大影响。 可是机不可失,如果不把握这次,向野就会永远失去亲手教训宋亦旻的机会。不论是偷渡成功还是直接被警察逮捕,向野都觉得太便宜他。 有孟新和宁浩言的帮忙,向野还算是顺利地离开了医院,开着自己的车一路从帝都南下,在傍晚抵达了s市的最大港口。 向野把车停在一边,下了车,走到高处往西边的水域看了看,远处江水浩瀚,根本一眼望不到边,更别提西边的某座隔了几百公里的城市。 他牵挂的人就在那里。 很快有人走到向野身边,压低了声音很自然地说道:“还有半小时靠岸,您可以下去了,等下人多,可能还要耽误一些时间。” 向野在猎猎江风中艰难地点了一支烟,一吸一吐之间,烟雾缭绕,向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向先生,抽烟吗?”那人眼睛望向远处的江面,手却朝向野隐秘地接近了,向野垂眼扫了一下,一把闪着黑色漆光的枪躺在那人衣袖间。 “不确定他身上有没有家伙,估计是没有的,港口和船上进出安检很严,没人接应要带东西很难。但你要想拿进去,里面的兄弟可以帮忙。” 向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天扣动扳机时剧烈的心跳又重回他的胸膛,他现在仍能回忆起当时杀人的隐秘快感和激动的心绪。 太不正常了。 不过又很正常,他对这些人的恨意,或许早就超过法律道德在他心中设下的底线。 不过向野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道:“谢谢,不过不必了。” 简行那天替他真情实感担忧的面庞他还历历在目,向野是想要宋亦旻的命不错,但他更不想让简行担心。 如果简行不在乎他,向野可以为他杀人,一下子解决掉对于简行而言最坏的两个人,把宋亦旻送去地狱,把自己送去牢房。但现在不一样了,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