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满怀期待又充满不安地打开了封住的窑炉。 拉起送柴进去的铁板,封在那里的砖头摸起来似乎还是微温的。 把它们一块块拆下来,光亮渐渐投进窑炉,两个人的心也越跳越剧烈。 “能看到么?看不到么?把窑顶的小洞也打开吧?”易弦显然有点着急了。 “去吧!” 易弦爬上窑顶,把那个洞里的砖头也取出来,窑炉又亮了一些,何田扒砖头也扒得越来越快,等他爬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窑炉。 易弦小心翼翼拿起一只碗,先捧着看了看,再大着胆子轻轻用指头在边缘弹了一下,陶碗发出悦耳的声音,还是完整的。 “哈哈!烧好了!成功了!”他转过身给何田一个熊抱。 “赶快都搬出来!”何田也挺激动,这可是她全权负责烧的第一窑陶器啊! 两个人轮流进窑洞,把烧好的陶器一样样搬了出来,放在窑炉前的空地上,小麦跟着来看热闹了,凑近一个水缸闻了闻,蹭了一鼻子黑。 烧窑的木柴全都成了灰,两人搬出所有陶器后,身上手上都黑了,虽然很狼狈,可是却都一直在笑。 两个人对着一地的陶器傻笑着,摸摸这个,再拿起另一个欣赏半天。 终于从狂喜中冷静下来了,何田让易弦拿了些干草。 她教他一缕一缕抽出来干草,两股一起,拧成手指粗的草绳。 两个陶碗之间垫上一把草,按照大小几个几个摞成一摞,用粗草绳扎在一起,就能提起来。绑了草绳后运放和取拿都方便顺手多了,还可以防止它们在严冬冻裂,再要拿的时候也保护它们不会被轻易碰碎。 把草绳绑好的陶器放在草篮子里,用小板车慢慢运到存放陶器的窝棚,再小心一提一提地放到的木架子上。 陶缸,陶罐,这种大陶器,每一只在缸体外面用草绳打两个个十字结拴紧再运放。 最后运回家的是要拿来用的碗盘器具。 易弦把这些全都运到山涧边擦洗干净,再运回木屋,一样样摆在桌子上欣赏一会儿。 何田很喜欢易弦做的荷花杯子,用布巾擦干,就放了几粒晒干的蓝莓,倒上凉开水,再加一勺蜂蜜搅了搅。 她端着杯子笑嘻嘻走回桌前,坐下,喝一口,“啊,用了新杯子,连茶都更好喝了。” 除了这些成功的作品,他们还见缝插针地烧了些风铃。每只风铃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倒扣的小杯子,因为它们大多数是易弦做失败的杯子改造的。为了做风铃,还烧了些陶珠子。 改造成风铃的陶杯底部有一个孔,取一根草绳,先在绳上穿一颗陶珠,两边各打一个结,固定住珠子,再穿进风铃的孔里,就可以挂在篱笆上房檐下了,草绳尾巴上栓上一小块薄木片,风一吹,木片来回飘荡,牵动绳子不停晃动陶珠,敲在风铃壁上,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吓得没见过世面的小鸟和松鼠不敢跑过来,倒是可以用来保护菜地。 但是,到了夜里,只有有点风吹草动,风铃也会响个不停。 何田第二天划船取窗户的路上,还觉得一直能听到风铃在响。 到了老木匠家,他正在院子里做独木舟。上次他们来时见到的那根桦木已经完全掏空了,能看出船的形状了。老木匠把一块块木板楔在掏空的树干中,把圆形的树干向外撑开,一次一次换上更长的木板,树干截面逐渐由缺了一方的圆变成弯月形,船就基本做好了。 何田和易弦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老木匠固定好一块撑船的木板,才领他们去看新做好的窗户。 新木窗油了一层清漆,还像原先那样分成十二个格子,装上玻璃。 付了尾款之后,何田摸摸瘪瘪的钱袋,有点忧愁。 希望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年春天,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剩下的钱真的不多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