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不甘心地抬起头,看到这时土匪头站在易弦背后,一只手臂卡在他脖子上,咬牙切齿,太阳穴上青筋暴立,龇着牙,勒得易弦满脸涨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颈骨就要被扭断了! 突然间“咔”地一声脆响,土匪头惨叫一声,易弦竟然掰断了他这只手臂! 这一瞬间生死逆转,易弦反身对着匪头两肋嘭嘭嘭几拳,血花蹿得老高,直射到房梁和橱柜上,土匪头惨叫连连。原来是易弦绑在手腕上的利刃在挥拳时也扎进了他的身体。 在炉火跳动的橙色光芒下,易弦手臂肌肉虬结,背后胸前全是喷溅的鲜血,俊秀的脸也看起来极为狰狞。 何田呆呆看着易弦像是要拥抱对手一样,再一次将双手上的利刃深深扎进对方的身体,然后,他后退一步,推开了那个土匪头,让他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他转过来,胸膛激烈起伏,那条盘踞在他胸前的黑龙像是收到了鲜血祭奠活了过来,它随着他的喘息在那些凶险莫测的云纹里上下起伏,就像是在鲜血中游动,凶恶的龙身从他左肩沿着脊背向下延伸,又转到了腰前,顺着他小腹的肌肉一路向下伸进裤腰之下,不知龙尾隐藏在何处。 “你还好吗?”易弦的喘息依旧粗巨,他说着,抹了一把脸,踉踉跄跄地朝何田走过来。 何田呆呆看着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易弦走到她身边时,像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他瘫坐在地上,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又问一遍,“你……还好么?” 何田还是呆呆的,声音嘶哑地咕哝了一句,“难怪你洗澡时也穿着衣服……” 易弦哭笑不得,再想不到她会说这个,他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什么,何田一翻白眼,昏过去了。 可怜的何田这次也没能昏迷很久。 她醒来时还是靠在易弦身上,他拿了块沾湿的布巾正给她擦脸。 这时她才觉得两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尽管易弦手劲很轻,布巾冰凉,可还是忍不住咬着牙小声嘶嘶叫。 “你醒了?”易弦一脸惊喜,又问她,“疼得厉害么?” 何田摇摇头,盯着易弦看了一会儿,突然惊醒,连声问,“你受伤了吗?我看见你身上全是血!我没事!你先给你自己包扎!”然后她又想起了小麦,嗷地一声哭起来,“小麦!” “小麦没事!”易弦赶紧抱着何田拍了拍她后背,指给她看,“你看,在那儿躺着呢。” 何田一看,一个泥巴球一样的小麦正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板上,不过,看上去好像死了,舌头伸在嘴巴外面,翻着一对儿白眼,爪子尾巴纹丝不动。 “小麦死了!”何田又要哭,易弦拽着小麦一条狗腿把它拉过来,它就这么吐着舌头翻着白眼擦过地上撒着的各种碎末渣子给拽过来了,他握住何田的手,让她摸摸小麦肚子,“你看,热乎乎的,一起一伏的,有气儿,真没死。” 何田这才冷静下来,大概是土匪们为了不惊动屋子里的人,就给这要通风报信的小狗也来了一记麻针。 她哈哈笑了两声,“没死!” “嗯。没死。” 何田又笑了两声,意识更清楚了,再看看易弦,他脸上还有些没擦净的血迹,身上……也是。 不知道是没来得及穿上衣服,还是故意的,现在还只穿了条裤子。 何田被他抱在怀里,躺在他腿上,脸颊就贴着他的胸腹,她一转脸,就对上那条恶龙。 这时何田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她一觉得别扭,就忍不住要挣扎着坐起来,挣扎了两下,发觉麻针的劲儿又回来了,现在连手指头也难以移动,自己只能像个大毛毛虫一样蠕动,她动了几下,突然面红耳赤,闭上眼睛,心跳得极快,她怕自己又要昏过去,连忙强自镇定,调匀了呼吸,小声说,“你……”她说了一个字,睁开眼睛,看了一脸无辜的易弦一眼,又赶紧闭上,“你让我自己躺一会儿。” 她这时才发觉,易弦把一个睡觉的草垫子拿了下来,铺在地板上,她现在就躺在上面。 他有时间搬草垫子,却没穿上衣服! 何田等了几秒钟,没得到回答,睁开眼睛一看,易弦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目光和平时大不相同,不由一怔,急促呼吸了几下,“你……” 她这才看到,自己被撕破的衣襟还敞着,易弦好像还有意无意地在看,她心里一急,又不由自主挣扎几下。 “哎哟。”易弦轻轻叫一声,按住她,语气里带点埋怨,又像是隐含警告,“别乱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