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鸣叫。 蟋蟀、天牛、金龟子……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虫儿,仿佛是约好了似的,一起在凉爽的夜风中唧唧啾啾。 然后, 第一声蝉鸣宣告了夏天的正式到来。 黄瓜、番茄、覆盆子、草莓都可以种下了。 几天之后, 白天气温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二十四五度。 在地里耕作、除草时还要戴上竹编的斗笠,在脖子上围一条毛巾,不然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耕作时他们戴着用松鼠皮做的手套。去了毛的松鼠皮很薄, 弹性又很好,丝毫不影响手指的灵活,也很透气,可是摘下手套时, 手心手背都是一层黏黏的汗。 不戴手套当然会凉快很多,可是,用竹犁翻过地之后, 杂草还是要弯腰捡起来的,有些杂草的茎上长着锋利密集的小刺, 扎进手指后很难拔出来,如果比较不走运的话, 感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现在,可不是在街角的药店就能买到抗生素的时代了。 一点小伤——摔伤、割伤, 都可能引起感染,一场普通的感冒,没准会恶化成肺炎,一颗蛀牙引起的脓肿,导致脑部感染…… 很多人就这么失去了继续生存的机会。 所以,在易弦要摘掉手套时,何田严肃地制止了他,并引用她小时候奶奶教训她所说的话——“再小心也不为过!” 正午时热得可以只穿一层单衣了,但夜晚降临后,还是要盖着被子入睡。只是不用一直烧炉子了。这省了不少木柴,可每天早上醒来后,要重新生火是个麻烦事。 这天夜里,易弦听着虫子的啾啾声,数着何田的翻身次数。 不久前他们采摘了许多有香气的野花,晒干了挂在房顶四角,据何田说,这些干花的香气有助睡眠,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用啊。 她又一次翻身时,他小声问,“你怎么了?” 何田吓了一跳,“我吵醒你了?” 易弦翻过身,对她笑,“你在想什么?” 何田叹口气,有点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激动。夏天到了,要做的事情好多。要做夏衣,要收松子和其他坚果——希望松鼠别把它们都吃完了,要照顾果树,很快苹果花就要谢了,长出小果子之后得把太多的果实打掉,一个枝头只留一两个,还要照顾才种下的那些东西,希望今年夏天天气一直很好,风调雨顺……去年打到的那些皮毛也可以拿出来硝制了,今年春天收集的那些木头现在都干了,有些小屋要修补就可以开始动工了,还有……” 她又叹口气,“要盖暖房,就得现在动工。这时候是一年当中最容易挖土的……这么一想,我们有好多陶缸瓦罐什么的都有裂口了,要不要重新烧一些呢?那就得开窑,可不是一句话的事。肥皂,也得要做……要是走运的话,最好是能收集点蜂蜜和蜂蜡……” 易弦一直微笑听着她絮叨,时不时插句嘴,说了一会儿,他低声安慰何田,“事情是挺多,可是一件件办,总能办好。有我呢。” 棚板上离窗口很远,没有什么光亮,但适应了黑暗之后,躺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能看到彼此的。 何田看到易弦亮亮的眼睛,心口一热,忍不住从被子里伸出手,伸到隔壁的被窝里,想握一握小伙伴的手表示感激。 易弦觉得自己胸前的被子一动,吓了一跳,连忙捉住那只伸进来的小手。 何田还以为易弦在跟她逗着玩,握着他的手晃了晃,甜甜一笑。 她心安了,就很快入睡了。 可她睡着了,胳膊还放在易弦被窝里。 易弦这下可睡不着了。 他等了一会儿,从何田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想把她的胳膊给送回她自己的被窝,可他握着何田手腕一推,触手一片滑腻,手一下从她手腕滑到她手肘,不知道是她的袖子卷起来了,还是……没穿衣服? 在被窝里把里衣给脱了? 他僵了半天,心想,这可不行,要不给你退回自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