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把土豆和泥巴团都从篝火灰中拨出来,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把泥巴敲碎,鱼肉的鲜香顿时窜入鼻孔,在林中弥漫开来。 混着松针的泥巴已经烧硬了,成了一层硬壳,裂开的时候,把鱼身上那层细细的鳞片连着鱼皮给沾掉了,露出白嫩喷香的鱼肉。 盐的咸味和松针特有的香味也渗入了鱼肉中,可能湖中的淤泥里富有某些矿物质,也可能是这种鱼本身的肉质更细腻,易弦觉得今天的鱼肉有种特别的鲜甜。 美中不足的是土豆烤的外皮黑焦,带点糊味,但这点瑕疵完全可以忽略。 两人美美地吃晚餐时,大米也吃得挺开心。这片树林里到处都是小嫩枝,它不停大嚼,就没停过。 钻在睡袋里睡觉的时候,似乎还能听见它咀嚼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篝火快要熄灭时,何田和易弦醒了。 他们又烧了一壶热水,灌满两个水瓶,再煮上一点粥。 今天早上的粥是用土豆干和肉干一起煮的,加一点昨晚泡上的小米。 吃饱之后,他们再次出发。 收好帐篷后,何田把篝火的尚有余温的灰烬全装在一个铁桶里提着。 到了湖边,何田拔起插在岸边的竹竿,又有一条鱼上钩。 她把这条鱼洗剥干净,整条埋进装灰烬的铁桶里。这就是今天的午餐了。 这时太阳出来了,湖上的雾气也散开了一些。两人划着船,大米在水中游动,继续向北前进。 大约两小时之后,风景又改变了。 湖面渐渐变得越来越窄,大大小小的小洲点缀其中,有的像一个小岛屿,上面生有岩石和高大的松木,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有的则像个小草垛,草间藏着有细长的喙的水鸟。 何田对这段水路了若指掌,一路控制着方向。 中午,他们在一个小洲边上停下来休息,大米已经不间断地游了两个多小时了。何田把它拉上岸,让它啃食干草和灌木的树皮,她和易弦就坐在舟里吃午餐。 易弦看着湖面的景色,不禁感叹,“真想知道这里到了春天夏天是什么样子。” “一定比现在美。”何田伸手在水中,洗洗手,湖水是温热的。 她把水桶倾斜在水中,冲走桶里的灰烬,把那条鱼破开,撕掉上面的皮,和易弦一人一半。 休息之后,继续前进。 快到黄昏时,他们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那座火山的山脚下。 山脚下,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棋布,白雪只是浅浅覆盖一层,很多地方露出黄褐色的干草,有一些湖泊边缘甚至隐隐露出绿意。 这里更暖和了,但也更危险。 从山顶飘来的风时不时会带着一丝淡淡的硫磺味,从这里仰望,山峰似乎触手可及,隐没在白雾中的部分,就是藏着天然硫磺的地方。 这山被不同的颜色分成了几段,最上面,是白色,然后,在缭绕白雾中的是灰黑色,然后从上到下渐渐由深棕色过渡到黄褐色,再到黄绿色。 除了大大小小的湖泊,还有很多天然的泉池。 有时白色的泉水会突然喷出来,像喷泉一样,带着硫磺的气味和能烫死人的高温。 这天晚上,何田他们在山脚下最大那座湖边过夜。 湖边的小动物更多了,除了麻雀,白眼山雀之类的小鸟,还有不少野兔。而且,这些动物似乎都不怕人。有些麻雀还飞来,想要啄食锅里泡着的小米。 何田在就离营地十米不到的灌木丛里设了个陷阱,很快就抓到一只野兔。 于是这只兔子就成了晚餐主菜。 第二天一早,何田和易弦背着藤篮,戴上头天晚上浸过肥皂水的防毒面具,向火山进发。 爬到半山腰时,浓烟越来越刺鼻,即使戴着面具也能闻到硫磺的臭味,也越来越热了,山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路,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再往上有的石缝中隐约可见火红的岩浆在缓缓流动,向上行走时,得用木棍先戳一戳再次下脚的地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