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与魏国公相仿,头发斑白,他这么痛哭流涕,一时让人心中不忍。 而被贺惜朝摆了一道,明眼人里都看得出怎么回事,相比起来,后者的铁石心肠才令人可怕。 这时王阁老道:“皇上,李洵贪污罪证确凿,的确罪无可恕,然而这么年来毕竟劳苦功高,他虽然试图干涉边境走私,可毕竟已经被贺大人给揭发,来不及犯下罪错。” 萧弘一听,顿时怒道:“王阁老,您这又是什么意思,这还叫没犯?” “太子殿下息怒,贺惜朝乃您的府官,其实这么做有引诱之嫌,不是吗?” 引诱? 萧弘被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气到了:“王阁老,你有何证据证明引诱?” 王阁老一笑:“不过是猜测而已,毕竟是亲外孙,谁能想到呢?” “那您倒是给演示一下,给孤开开眼界,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张就行了,否则王阁老,孤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也参与其中,否则为何给李洵脱罪?” 王阁老的脸色沉了下来:“太子殿下,空口白牙,可不能随便按罪名啊!”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论吵架,萧弘就没输过。 “皇上,老臣冤枉……”王阁老跪了下来。 萧弘冷笑一声:“呵,又是这招……” “好了,不用再吵了!”突然天乾帝袖子一挥,打断了所有的争吵,“再吵下去,这满朝文武还有置身事外的吗?贺惜朝。” “臣在。” 天乾帝问:“你觉得该如何定罪?” “自凭圣裁。” 天乾帝点了点头,接着忽然转向萧弘:“太子呢?” 萧弘回头看了贺惜朝一眼,后者敛目垂眸,没有看他。 “弘儿?” “凭父皇做主。”萧弘回答。 “好,那众位爱卿如何?” “皇上英明神武。”所有的大臣齐声道。 天乾帝看着李尚书,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重重地一拍扶手,怒喝道:“李洵,你真让朕失望!” “罪臣罪该万死!”李尚书紧紧地伏在地上,全身发抖。 “你的确罪该万死。”天乾帝的语气危险而冰冷,“知法犯法,欺君罔上,就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李洵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求饶:“皇上开恩,臣自知罪孽深重,可念在老臣多年伴架的份上,饶过臣之家眷,给王妃娘娘留存体面吧!” “父皇……”萧铭惊慌,然而他的求情之语还未说完,天乾帝便抬手制止了他,看着李洵说,“不过,念在你这些年还算用心的份上,朕免你死罪。” 这下萧弘抬起头来,难以置信道:“父皇!” 而天乾帝也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不是全凭朕做主吗?” 萧弘立刻说不出话来。 萧铭的脸上却露出欣喜的表情。 天乾帝没再搭理他们,继续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李洵户部尚书一职,罪责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才八十大板,去了官职,这就完了? “多谢皇上恩典。”李洵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老泪纵横。 侍卫走上来,准备将他拖走。 萧弘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满意,他也顾不得什么,正要出列时,萧铭眼疾手快,大声喊道:“大哥,你对父皇的旨意有所不满吗?”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连带着天乾帝的视线也落在他的身上,帝王威严之下,萧弘的脚迈不出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贺惜朝,后者也正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萧弘咬了咬牙,最终道:“三弟在说什么,父皇自然英明神武,谁敢异议。” 李洵立刻被押了下去。 他已经去了官帽,发头些许凌乱,死里逃生,看着很是狼狈。 经过贺惜朝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说:“老夫等着你的下场。” 贺惜朝眼皮微动,却弯了唇角:“八十大板呢,先活下来再说吧。” 这年前最后一日的大朝会便在户部尚书服罪之下落幕了。 贺惜朝走出大殿,身旁的大臣经过,各个离他三尺之远,瞧着他的目光带着忌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