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随地就能发狂肆虐。 临江的田地本该是最肥沃的,水土滋养,以江东的气候一年能收获两季水稻,只要剥削不严重,养活庄稼人不是难事。 可如今荒草能有一人高,却不见一粒水稻,放眼望去,只见隐隐绰绰的茅舍屋子在不远处,但是定睛一看,却早已经是荒废的空舍。 人不知是走了,还是没了。 遇到这样萧条的景象,再结合来时路上洛淄县上的金色稻田,两厢对比,只觉得触目惊心地令人悲凉。 路上没一人说话,都觉得心下沉重。 “去年水灾太严重,都逃了,不肯再回来,这田地便都荒废了……” 鲁县令干巴巴的解释不见缓解一分凝重,反而让人觉得他更加的无能。 这可是他治下的百姓。 书生和公子哥儿都依次下了车,跟着过来。 这里的路小还坑洼,一不小心就能岔了脚,对他们而言走得有些艰难。 “我说老头儿,这草一年能长成这样,本公子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少说也得三五年吧!” “泥沙沉淀堆积,有的已经结成硬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鲁县令,你这话不对。” “我看这地方是好不了了,草一直在往外长,没人搭理,是不是方圆几里都没人了?” “好好的地,废成这样,实在可惜。” 书生跟纨绔没睡好,又接着赶路,心里带着怨气,两方你一言我一语,让鲁县令额头冒汗地更加厉害,加上深深的皱纹,看起来似乎有点可怜。 萧弘下意识地握住贺惜朝的手,他一个练武之人走的还算顺当,可放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上,这就够呛了。 “公子息怒,息怒。”鲁县令一个劲点头哈腰,却也没有解释,让人心里更加不爽。 忽然他一个趔趄,被突起的石块绊了一下,身形顿时不稳…… “哎——” 这老头要是就这么栽了,估摸着一把老骨头就能散架。 萧弘就在他后面,想往前伸手拉一把,不过前面有人更快,王石柱稳稳地架住鲁县令。 众人顿时松一口气,萧弘正要过去,却被贺惜朝扯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却见贺惜朝微微努了努嘴,示意他往前仔细看一看。 “大人……” 只见王石柱眼露担忧,双手紧紧地搀扶着鲁县令。 鲁县令喘了两口气,对王石柱摇了摇头,接着抬起手拍了拍搀在他手臂上的手,温和地笑了笑,似乎在示意不要担心。 那眼神真是慈祥,看起来就像个和蔼的老伯。 萧弘摸着下巴稀罕着,怎么在他面前这老头看起来那么面无可憎? “惜朝……” 贺惜朝“嘘”了一声,说:“催一下。” 萧弘琢磨着味儿,便抬了音量,不耐烦地问道:“鲁县令,不是着急吗,走不走?” 萧弘这话一出,顿时收到一双隐忍着不满的视线,萧弘看过去,却见王石柱被鲁县令匆匆给压了头,顿时眉毛一挑。 鲁县令点头哈腰道:“这就走,殿下恕罪,实在是下官这把老骨头不顶事,扯了后腿。” “是挺老的。” 这下鲁县令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萧弘他们的目光下,回头将王石柱即将表露出的以下犯上给瞪了回去。 贺惜朝脸上带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位老县令一眼,对王石柱说:“王小哥,你扶着鲁大人走吧,别让他摔了。” “是。”这声音应得响亮。 贺惜朝还得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鲁县令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下也不推辞了,由着王石柱扶着他走。 越到后面的路便越难走,人迹少至,原本该有的路也已经被野草长满。 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有人提前来休整过,勉强出了一条供人走的路。 而松江之水也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从这儿往上,约摸走上两里地就到了。”鲁大人对萧弘歉疚道,“殿下,后面的路更难走,下官这样子可就上不去了。这些差夫都是好手,让他们带诸位上去吧,石柱,你也一同去。” “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