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回到景安宫,找到了贺惜朝, 本想求个安慰, 却发现后者在用功做题。 乡试马上就要到了,西山围猎回来之后, 通过谢三, 贺惜朝每隔五日收到来自谢阁老的考题和点评,最近正在查漏补缺。 院试时一炮而响, 让贺惜朝受到各方的关注,他这个最年轻的秀才能否在乡试之时也脱颖而出, 大家都看着。 考得好, 似乎理应如此,考得不好, 便是伤仲永之流, 狂妄自大,骄傲自满大概会贴在他的脑门上。 无形的压力较起初大了几倍,哪怕贺惜朝对自己有信心,也不敢托大。天下天资过人者繁多, 若是不认真对待, 会阴沟里翻船的。 这种关键时刻,萧弘是不敢多打搅他。 直到贺惜朝最终将草稿上的文章抄誉在干净的纸上, 放下笔后, 萧弘才开口说话。 贺惜朝吹着墨迹笑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 皇上定然会有准备, 况且按照惯例, 会有一笔安家银子,暂时足矣。不过开府之后,别看亲王薪俸不少,可要养一个王府的人,又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将来打通关系,是远远不够的。” 萧弘递了一盏茶给贺惜朝说:“母后的陪嫁,你我都看过,有些田庄铺子,哪怕营生还行,也杯水车薪。” 贺惜朝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来钱最快的无非是底下孝敬,皇子若有了实权,深得皇上重任,自然会有官员依附过来,银子的多少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忠心,你收不收呢?” 萧弘迟疑了,“我不想收,可是这样做似乎也不对。惜朝,你觉得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贺惜朝道,“我没当过官,不知道如今官场风气,但是有一点却是确定的。” “什么?” “自己赚来的钱不烫手,来路正当,花的也理直气壮,可别人送来的银子背后总是有所求,拿钱办事,定带着风险。” 萧弘很是认同,可是问题来了,“怎么赚钱?”他顿了顿,补充道,“赚大钱!” 贺惜朝想了想,回答:“经商呗,话说谢师傅是不是准备辞官不干了?” 还记得被自己的祖父坑进上书房的谢三吗? 虽说在上书房已经有五年,可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那游历放浪的自由之心。 谢三可深深记得谢阁老说的话,等萧弘开府他就可以卸了职位,想去哪儿去哪儿,如今很快就能实现了。 谢探花文采斐然,一封体面的辞官奏折揣在袖子里已经很多天,就等寻个黄道吉日呈到御前。 然而……被皇帝无情地打回来,不允。 天乾帝看着郁闷的探花郎,安慰道:“谢卿才能出众,上书房五年,兢兢业业,劳苦功高,也该办些实事,便升为礼部郎中吧。”的确很不容易,上书房之后就没出过什么事,天乾帝对他很看好。 而谢三闻言则呆了呆,他是真的想辞官,并非以退为进求升迁呀! 但是看天乾帝你该满意了吧的表情,谢三只能将不知好歹的话给咽了回去,谢主隆恩之后,立刻奔向了他祖父。 谢阁老闲闲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皇上舍不得你,也是好事,你既然已经接受了,老夫如何替你婉拒?便先做着吧,七品编修一下子越了两级成五品郎中,一般人哪儿来的这份殊荣,皇上是看中你呀!” 不,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谢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祖父,眼里都是满满的控诉,他委屈道:“祖父,您老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谢阁老冷哼一声道:“老夫怎么食言了?只要你能辞官,你想去哪儿老夫自不会阻止,可皇上不让,老夫有何办法?” 谢三闻言脸上尽是悲愤,气地很想一甩袖子,拎上包袱,直接一走了之。 可惜他不敢,最多甩袖出个门槛。 “等等。”背后传来谢阁老的声音。 “做什么?”谢三不高兴回头道。 “惜朝的卷子,今日他该上交了,拿来。” 谢三:“……”说,我是不是你亲孙子! 贺惜朝跟谢三坐在酒楼里,听着这位新鲜出炉的礼部郎中满腹牢骚的委屈,重点批判了谢阁老为老不尊,食言而肥的行为,顿时无语。 “真不想当官呀?”贺惜朝问。 “当然,本来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