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心的丫鬟,多少赏赐都不嫌多。”端木夜道,“那日船上你舍身为我挡剑之事,我会记着。” “那是奴婢应当做的,世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愿为世子肝脑涂地。”海棠垂着视线,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端木夜却略为满意地一勾唇道:“记住你今日的话。”他顿了顿,又道,“那刺客的来历至今未查明,听太子说,连唯一的活口,也自尽了。海棠,你说说看,是确有其事,还是太子故意隐瞒了什么?” “这……奴婢不知。”这种事,海棠哪里能猜得到,只好据实以告。 “我恕你无罪,你有什么想法,说来便是。”端木夜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海棠微微抬眼,却见端木夜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吓得忙低了头,想起自己那雄心壮志,她想了想便回道:“事实到底如何,奴婢确实不知。但若让奴婢猜测的话,奴婢想,此事应当跟太子并无干系。毕竟是太子邀请您去游湖的,若您在船上出了事,他难辞其咎。况且那日,我看刺客们对太子和两位皇子下手并不留情,确实想置他们于死地。奴婢瞧着,那些刺客的目的,是将船上的人都杀死。” 那次遇刺,跟海棠这个丫鬟没什么关系,她本来并不愿意多费心思去想的,但世子问起,她只能用她得到的有限信息乱猜了。照她想,那次刺客的目标应该是把大梁帝国的继承人都杀掉。她记得大梁皇帝的儿子就三个,这三个儿子要是死了,皇位不就要旁落了么? 等等……除了那三位皇子之外,最想要皇帝位置的,眼前不就有一位么? 海棠心中一惊,难道那天遇刺的事情,是世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他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一个皇子都没杀死,还白白折损了那么多死士。 “抬头,看着我。”端木夜忽然道。 海棠一愣,心脏狂跳,慢慢抬起头。 端木夜嘴角微勾,笑容邪肆:“海棠,说说你此刻在想什么。”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想。”海棠硬着头皮回道。 “那我便替你说了,你是觉着,遇刺那日之事,乃是我一手安排的,可是如此?”端木夜冷笑。 “奴婢、奴婢并没有那么想!”海棠慌忙否认道。 端木夜脸色一沉:“你可知在我面前说谎会如何?” 海棠:“……” “我知你心中害怕。”端木夜语气轻缓了些许,“然你既在我身边伺候,这些事你迟早会知晓。” 海棠僵硬地跪了几秒钟,终于吐出口气,缓缓地回道:“……是,奴婢明白。” “明白便好。”端木夜笑道,“我倒是指望着端木淳三人早点死,可那些刺客,确不是我派的。” 这应该是端木夜第一次正式跟海棠提起他谋反的事,海棠是真想塞着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到。 只听端木夜继续道:“若如你所说,此事跟太子无关,那又会是何人所为呢?” 端木夜微微眯着眼,似是在思索,面上饶有兴趣。这问题,并不需要海棠回答,她便沉默地等待着。 不过几秒,端木夜又笑道:“不论是何人所为,都会让这局棋更为有趣。” 此刻,海棠脑中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既然世子主动提到了谋反的事,她不如顺着这话题劝一劝,万一世子奇迹般地被劝动不再谋反了呢?另一个说,世子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势在必得,她要是敢触他逆鳞,她当即就不用活了。 脑中思绪那么一转,海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垂下脑袋,低声却清楚地说道:“世子殿下,奴婢有些话想说。” 海棠很少主动说什么,端木夜眼中升起些许兴味,点头道:“你说便是。” “世子爷请先宽恕奴婢。奴婢知道这话不是奴婢该说的,然而,要夺得那皇位并非易事,还请世子三思而后行。”海棠根本不敢抬头,一次性飞快地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头顶一片寂静,而随着寂静的延续,海棠心中的恐慌愈发强烈。她这话,果真惹怒了世子吧? 又过了几秒,才听世子那如金石相撞般的声音响起:“你认为,我会失败?” 感受到世子声音里的那丝危险气息,海棠心中微颤,忙道:“启禀世子爷,奴婢并未如此说。只是谋反历来就是每朝每代最严重之罪,一旦事迹败露,还会连累满门!”比如她这个无辜的小丫鬟。 端木夜冷笑一声:“为不泄露此事,最先该杀的,是你这个知情者么?” “奴婢嘴很严的,必定不会泄露出去!”海棠忙表忠心,接着又道,“然而奴婢不泄露出去,不代表旁人不会!世子爷,奴婢不明白,那个皇位有什么好的?在那个皇位上,若想当个明君,必定累死累活,还不一定能流传美名于后世,若当了昏君,更是被人口诛笔伐,死后都不得安生。还不如做个逍遥王爷,如何浪荡都不会为人诟病。要是能做出一番事业,便能得到无数的赞美,不比当皇帝来得好么?” ☆、37|5.1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