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目光闪了闪:“来人,把这盆水扣起来。” 太子殿下一声令下,立刻就过来两个侍卫,拿箱子扣住水盆,上头挖了个洞,叫那些匠人挨个排队过来,头一个就是陆明钧。 陆明钧飞快把手探了进去,侍卫掀开箱子,摇摇头,第二个是陆超,第三个,第四个,就算刚才那两个非说燕子是奸细的也没事儿。 最后一个年纪有六十上下了,头发都花白了,是将作监的老匠人,手艺最好,叫范春,陆明钧跟自己提过,说他范氏一门精通机关之术,尤其范春更是其中佼佼者,还打算等从北胡回去,把陆超送到他跟前学手艺。 这样一个人,碧青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他刻意落在最后,手探进箱子里的时候,控制不住发抖,而从箱子缩回手的时候,却异常快速。 侍卫打开箱子,因为太冷,范春又刻意磨蹭了会儿,他手探进去的时候,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冰,范春若是把手探如水盆,水盆上的一层薄冰,绝不可能保持完整,而现在却完整的惊人,这只能说明,他的手根本没碰到水。 碧青看向范春,紧张的望着水盆,见水盆的水并没有变色,轻轻吁了口气,碧青却摇摇头,转身道:“谁是奸细想必殿下已经知晓了。” 慕容湛点点头:“来人,把范春给我拿下。” 范春一惊,被侍卫按在地上,还道:“小的冤枉,水并未变色,怎说我是奸细?” 碧 青道:“这里一共四十二名匠人,除你之外,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了水里,这说明并不心虚,而你不仅刻意落到最后,还磨蹭了半天,你的手虽然伸进了箱 子,却并未触及水面,以至于上头刚结的一层薄薄的冰面,仍完成如初,若非心虚岂会如此,可见你就是偷图之人。” 说着,看了他半晌儿道:“陆先生多次跟我提过你,说你范家精通机关制造,又是京城人氏,我实在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盗图,你可知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吗,你今天晌午匆匆出去是做什么去了?” 范春道:“我,我去打酒,想着小年了,喝口酒也当过节。” 碧青点点头,转身跟慕容湛道:“事情水落石出,可以洗刷燕子身上嫌疑了吧。” 慕容湛还没应声,刚才那两个说燕子是奸细的工匠又跳出来道:“胡人没一个好东西,姑娘把胡人丫头留在跟前,终究是个祸害。” 碧青气的不行,这俩人怎么就非跟燕子过不去了呢,碧青正要说话,忽听东篱先生的声音响起:“谁说燕子是胡人,她是老夫的孙女,你说老夫的孙女是祸害吗?” 那两人愕然半晌,忙往后缩了缩,东篱先生牵着燕子的手跪在慕容湛跟前:“老夫当年被囚胡地数年,竟不知有个女儿,如今好容易认回来,亲孙女却被人说是北胡的奸细,请殿下给老夫做主。” 慕容湛起身扶他起来道:“老师何必如此,来人,把这两个匠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后再有胡言者,严惩不贷。” 侍卫应一声拖着两人下去了,慕容湛看了看燕子:“老师何时有了孙女,怎本宫不知?” 东 篱先生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是我负了燕子的外祖母,才让燕子母女在胡地受了这么多年苦,如今好容易团聚,却因两国交战,不好张扬,才暂时隐瞒,却不 想,竟有人毁谤燕子是北胡奸细,老夫若再不出口,怎对得住我那苦命的丫头,先不说这个,审问制造图的下落是正事,那手,弩制造图若落到胡人手里恐是大 祸。” 慕容湛点点头,脸色阴沉的看向范春:“范春你可知私盗手,弩制造图是通敌叛国之罪吗?便你舍得这条老命,你家中老母,膝下稚子的性命难道也不顾了吗,只要你招出幕后指使之人,本宫网开一面,给你范家留一条根儿,如若不招,你范家九族一条命都别想活。” 范春苦笑一声:“小的既做了,自然知道这是通敌叛国之罪,早把范家老小的性命丢在一边儿了,古人云,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范春一家九族尽死,也算报了大恩。”说着猛地纵身冲道旁边的墙上。 众人来不及反应,再去瞧范春,头破血流早已毙命,那血顺着脑袋溅了一地,映着地上的雪,更加触目惊心,有两滴还溅在了碧青的斗篷上,碧青忍不住有些恶心,忙道:“民妇告退。”快步出了院子,往自己屋去了。 刚进外屋就把自己外头的斗篷脱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