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我才要喊救命呢,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谁沾你的边儿谁倒霉——到了今时今日,你怎么还没点儿自知之明呢?” 淮南王面色铁青,意识到一旁站着的人是蒋修染,扯出一抹恶毒的笑容,“你如今倒是豁出去了,是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了。看着我失意,谁都可以得意,只你没这资格。当初被有些人羞辱的时候,哭得像个傻子似的。” 三公主仍是不以为忤。这世间能把她气得火冒三丈的人,这辈子只有蒋修染一个。除了他,谁都没那本事,因为她不在意。 她巧笑嫣然,“这一辈子,人总要犯傻几年、吃亏几次才能明白世道艰辛。我做过什么,从没瞒过谁,你要是有那份闲心,只管敲锣打鼓地去将我那几年做过的傻事宣扬出去,我还真不惧这个。不论我在那人手里栽过多少次跟头,我认。最起码,他有脑子,有过人之处。哪像有些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辈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到了是非,竟龌龊到了谋害一个弱女子的地步——我忙来忙去,最终针对的都是男人,被人称为毒妇我都无所谓,别人未见得有我那点儿道行。是啊,你又该说了,忙来忙去不也输了么?可我输了不丢人啊,我是女子啊。你呢?”说到这儿,她语声微顿,目光倏然变得讥诮、轻蔑,“你是不管男人女人都斗不过的窝囊废!” “你!”淮南王真想冲上去狠狠掌掴她。 三公主柳眉凌厉挑起,“我还告诉你,这辈子能随意轻贱羞辱我的,只那一个人,我自找的,我不怨谁。可你不行,谁都不行。你最好别惹我。别人懒得碰夏氏,是怕脏了手,我可不怕,我管她是蝎子蛤蟆还是蝼蚁毒蛇,落到我手里,都是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不信你试试!” 淮南王犹如冷水浇头,真不敢接话了。 一旁的蒋修染看了这一出戏,心说真是有毛病,皇家这些东西就没一个脑子没病的。 他正要转身去袭朗的外书房,三公主绷着一张小脸儿看着他,“今日你什么都没听到看到,我与你再无瓜葛!你去你那棵歪脖子上傻呵呵地吊死吧!” 蒋修染下颚抽紧,面部线条更显锐利,目光锋利地看住三公主。 三公主理直气壮地瞪着他,“怎么?还不准说了?你不也是多少人的歪脖子树么?” 这个疯子!蒋修染抬手捏了捏眉心。真是邪了,好歹也是公主,怎么偏就不会说人话呢?他腹诽着,到底是忍着没理她。 方才她所有言语他都听到了,已明白她如今的心境。 与她的一场纠葛,算是了了吧?最起码她不会再如以前一样想方设法地在他身后放火了。 不管如何,她对他还保有着一点儿尊重。 以往的不留情面,是五分烦躁、五分刻意。他了解她的性情,给一点儿好脸色,就是给了她无数可乘之机——她就是皇家最狡诈的黑心小狐狸。 最伤人的无缘人,大抵便是他与她这种。除了伤害,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以往是,余生亦是。但是,一个大男人,纠葛已远,不继续伤害她、给她留点儿颜面还是能做到的。 他转身,“闲得我来这儿。”阔步去了外书房。 什么东西!三公主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无声地骂了一句,心里真是不好受。 这辈子看到他,恐怕都不会好过。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她是疯子傻子,他比她更疯更傻,跟这么个人较劲,她真就不如找棵歪脖树吊死来得痛快。 跟他较劲才是生不如死。 真的想开了,要放下了。 是这阵子才想通的,是因留意着淮南王与夏映凡的动静,做足了功夫,大抵猜到了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初时瞠目结舌,之后才发现,这儿女情长要是一根儿筋地陷进去,迟早要把自己害得凄惨无比。 有些情意,叫做一往情深。 有些情意,则叫做自作孽。 闪过这些念头,她再看向淮南王,眼神里便流露出些许怜悯,叹了口气,道:“走吧,去花厅坐坐,说说话。我先给你打打根基,不然真怀疑你会在这儿害了失心疯。” 淮南王却望向侧门方向。 三公主撇了撇嘴,“你那些人何时有过利索的时候?等等吧,半个时辰后他们能赶来就不错了。”又问,“除了与我说说话,等着袭少锋或袭夫人出来会客,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自然是没有别的选择。 袭府的下人奉上茶点,随即不待吩咐便退了下去,留下兄妹两个说话。 淮南王记挂着夏映凡,问道:“袭少锋在不在府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