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在心里。 思及此,她脸颊泛起微红,一颗心仿佛也浸泡在热气里,熏的人如饮蜜糖。 回京之后,顾湛琐事缠身,批阅完军报已经是大半夜,他终于得闲,来到茗嘉殿里,见陆茗庭不在内殿,换了外头的衣袍,解了发冠,只穿了身雪白的寝衣,拨开帘子入内。 珍果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卧房。 顾湛走到浴桶两步远的地方,眼前的画面艳光逼人——她瓷白的两颊被水汽蒸的通红,桃花眼里含着一汪水波,身子隐没在浴桶中,水面上浮着许多干花瓣,现在泡开了,展现出原本的鲜艳颜色,随着水面波动起伏。 他心头一阵狂跳,一股子燥热潮红顺着脖颈攀上去。 陆茗庭朦朦胧胧一抬眼,便瞧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来。 他亵衣不好好穿,袒露着健硕魁伟的胸膛,长腿行走间,隐约可见一寸劲瘦的腰身。 全然没有平日里威严肃正、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也许是陆茗庭瞧着他的眼神儿太过惊讶,顾湛轻咳一声,神色如常地冲她摊开大掌, “伸手,把脉。” 陆茗庭乖乖伸出手臂,不料这一动,浴桶的水面突然晃起来,脖颈下的肌肤霎时袒露在他眼前,她耳际一红,忙往下缩了缩身子。 顾湛将这幅艳色尽收眼底,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探上细腕的脉搏,静静屏息。 药性已经挥发,压制住了体内的余毒,脉象也恢复平稳,可是……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瞧着她,眸光里似浮现戏谑,“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陆茗庭听出来他的明知故问,芙蓉面上泛上羞恼愤意,想要抽回手,不料他攥的紧紧的,竟是没抽动。 他深邃双目盯着她,声音哑的发干,“皇天在上,总算保佑你平安无事。这会子还难受么?” 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他眼下泛着明显的青色,刀削斧刻的面容略有憔悴,神色倒依旧是一惯的老成持重。 陆茗庭脸颊更红,张了张嘴,泪却比话先淌下来,“不痛了,叫你担心了。听珍果说我睡了三天,你寸步不离守着我,一定累了吧?” 顾湛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阖着双目道,“不累。如果可以,我想守着你一辈子。” 他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抱得很用力,她伏在他胸前,略有些喘不过气,“你知道我闭眼之前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辈子可真是波折不断,从扬州到京城,从江宁到禁廷,再到淮阴……我若不明不白便去了黄泉,唯一的不甘心就是没同你告别……” 顾湛轻轻摇头,“「这辈子」,听起来可真久,掰着指头算算,也才十六年光阴罢了。至于同我告别,怕是不能了,从今往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抛下我。” 她被气笑了,轻轻推他一下,“是了——拜堂成亲,白头偕老,就算鹤发苍苍也不离不弃,我可都记着呢!” 这是她昏睡不醒的时候,他贴着她耳畔说的话,似是世间最动人的咒语,一遍一遍在她耳畔盘旋。 他倒脸不红心不跳,只垂眸看她,把她羞的双颊泛粉,眼波微澜。 外头暴雨不断,天气微凉,他刚从外头回来,带着周身的寒气,身上的熏香味儿也被寒意冲淡了许多。 那胸膛下的心跳一如既往的有力,叫她莫名安心。 浴桶里的水已经不热了,陆茗庭大病初愈,浑身娇弱无力,顾湛用浴巾将她裹起来,打横抱到床榻上。 他扯过床尾的锦被给她盖上,把被角掖的严严实实,“你身子弱,好生歇息。” 她却睁着一双美目,直直望着他,一丝睡意也无,伸手绞着他的衣袖,状似无意道,“昨晚你为我擦汗,怎么擦到衣领里去了?” 她声音虚的气若游丝,此时听在耳朵里全是暧昧。 顾湛怔了下,莫名有种背地做坏事被人逮到的感觉,抿了抿薄唇道,“你发了高烧,浑身都烫的很,擦拭身子能降温……” 她眉眼一动,又捉住他话里的破绽,柔柔道,“你怎知我浑身都烫的很?莫不是亲自摸过了?” 顾湛听着她的质问,几欲扶额,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