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连陆茗庭都被吓了一跳。 自从她成了长公主,连见他一面都要掩人耳目,连和他说句话都要三思后行。这段情好似在悬崖上走钢索,稍有不慎,便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奈何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情爱是世间最毒的陷阱,让人尝到一点甜头,便难以脱身。 马蹄堪堪走过一段甬道,她却已经幻想和他过完一生。 到了茗嘉殿前,顾湛抱着她翻身下马,解开玄色大氅丢给岑庆。 岑庆披上大氅,上马离去,扮做顾湛继续巡视禁军。 入殿的院子里铺满芝麻秸,亦是本朝除夕的宫中旧俗,在上面行走叫“踩岁”,有“步步高”的寓意。珍果担心芝麻秸戳到人,早晨拿了一张巨大的朱红色绸布铺在地面上。 于是,在这一地火红里,顾湛牵着陆茗庭走入殿中,她的茜色朝服上绣着孔雀翎羽,与他衣摆上的飞鱼麟蟒相映成辉,好似一对喜结连理的璧人。 刚一进殿,顾湛便被陆茗庭推在了红木雕花宫门上,他肩宽腿长,她只好踮起脚尖解他衣领的襟扣。 一排白玉襟扣,一颗一颗解开,需要不少耐心,她瓷白的额头都起了一层薄汗。 顾湛菱唇微抿,揽住她的腰肢,凤眸里隐着一汪幽深的笑意,“这么心急?” 陆茗庭眼睫低垂,沉着小脸儿,完全没有同他戏闹的心思。 脱去天青色的圆领外袍,掀开雪白中衣,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被鲜血浸湿的绷带。 作者有话要说: 顾湛:别停,接着脱。 陆茗庭:到底是谁心急??? 作者:反正不是我……:d —————— 锵锵锵, 我回来了, 恢复日更,每晚九点,不见不散~ ☆、第 52 章 陆茗庭神色怔怔地, 盯着那抹刺眼的血色看了一会儿, 拿过一把鎏金剪刀,将被血濡湿的绷带一点点剪开。 伤口狰狞翻卷着, 果然已经崩裂开,看上去很是骇人。 顾湛见她黯然神伤, 倾身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闪身躲开。 她气他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负伤赴宴是圣恩难却, 明知有伤,方才席间还要饮烈酒,九条命都不够他糟践的! 她红着眼不说话, 转身叫人去打清水, 拿创伤药来。 茗嘉殿的宫人都围聚在小厨房里守岁吃年夜饭,很是热闹喧腾,珍果没有惊动旁人,端着金盆栉巾入内,只叫了小凌子一同进殿伺候。 小凌子一进门便觉得气氛不对,瞧清楚了两人的情形,拧开一个白瓷瓶递到陆茗庭面前,“殿下,这是年前在太医院出得的金疮药, 止血化瘀颇有奇效。” 陆茗庭面染薄怒,看都不看顾湛一眼,“服侍将军上药。” 顾湛大马金刀地坐在锦榻上, 闻言脸色一沉,冷冷扫了小凌子一眼。 他可没忘了,陆茗庭鸾凤毒发的那晚,便是这个不长眼的小太监在侧搀扶的。虽然宦官不能人.道,可他日日近身服侍,是否心存绮念,谁又说得准? 小凌子迎着他杀人的眼神儿,想起辅国将军杀人如麻的传闻,双腿顿时有些发软,捏着手里的金疮药,一脸为难。 陆茗庭知道顾湛还记着仇,粉光脂艳的小脸儿上有些无奈,嗔道,“我们主仆之间什么也没有,这醋你也要吃吗?” “我宫里只有小凌子一个宦官,你还不喜他近身……罢了,叫珍果来上药吧。” 顾湛凤眸微垂,压下胸中的浊意,大掌握着她柔弱无骨的一只手,细细摩挲着,“臣不要外人近身,殿下若要给我包扎,就亲自来。殿下若不愿包扎,臣这就告退。” 他一口一个“臣”“殿下”,世家贵公子的脾气上来,简直叫人没辙。 他常年习武,手上带着粗粝的薄茧,擦在她手背上,是别样的动人心弦。 陆茗庭脸上的红晕顿时蔓延到了耳后根,僵持了一会儿,没骨气地败下阵来。 她接过白瓷瓶,坐在他身旁的锦榻上,攀扶住男人的胳膊,往肩上细细敷了一层药粉。 今晚他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错觉,然而错觉也只是一瞬间,脱了衣裳,他的英武挺拔一览无余,劲瘦的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