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借铁阑之口,偏要铁阑传话,这就是不和余慈搭理的意思了。余慈给气个了倒仰,险些就引爆了心魔,旁边影鬼还在那儿嘿嘿冷笑,火上浇油。 余慈觉得自己的脑浆在沸腾,现在他知道了,陆青从来都没有寄望于别人能够帮忙,在最核心的位置,这女修一直是独立的,也许她只相信自己…… 这时候他便觉得,旁边影鬼的冷笑分外刺耳,他怒目而视,对此,影鬼倒是奇怪了:“真生气了?这不像你啊。” 余慈哼了一声,不愿搭理他。影鬼倒也不在意,只是摇头:“帮人也要有分寸,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用不着我教你吧……你家的死鬼师傅,人虽是愚笨了些,可天底下也只有一例。” 他指的是于舟老道,因为描述得糟糕,余慈盯他的眼神更是不善,可当影鬼言语引发的情绪浸染开来,先前的怒火和消沉情绪,都化为一声长叹:二人相得,到他和于舟那份儿上,实是可遇而不可求,只可恨,在老道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能力;而在他有能力的时候,却再找不到那样的人。 充脑的火气降下,余慈一时间心灰意冷。不错,在陆青眼里,在现实的事态中,他毫无疑问是个外人。 陆青和于舟,终究是不一样! 彻底想明白了这一条,莫名的情绪却像是突然贯通的泉眼,在心底汩汩流淌。余慈摇头失笑,拍拍额头,让这低落而清醒的感觉持续下去,开始考虑,如何让这桩糊涂事儿,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结果。 但在此时,陆青却转过脸来,视线似乎能穿透铁阑,来到万里之外的承启天:“你对碧落天宫可有必得之心?” 余慈正心情低落、思路转移,一下子没弄清楚状况,在铁阑那边,自然就是沉默——很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 陆青的耐性则很好,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在铁阑身边默默飞行。 倒是影鬼忍不住了,催促余慈回应:“看看她怎么说!” 余慈认真考虑一下,回应道:“暂时来说,只要别人得不到就好了。” 这个言论损得很,但也非常实在。碧落天宫此时很有机会成为众矢之的,强取就要冒着灭顶的风险,而且里面没有他特别想要的东西;不过,有十方慈光佛的誓愿在,那地方又早晚要去,解决其斩去的魔识。 两下中和,这就是结论了。 陆青微微颔首:“若是不急,我愿为道友指一条路。若论对虚空神主的研究,当世无有能出家母之右者,你若前去请益,或有所得。” 余慈愕然,就算陆青所言句句是真,那些东西何其宝贵,牵涉何其之大,黄泉夫人这位当世人杰,又怎会听她女儿的话,将成果给他? 这话根本不合情理。 陆青又道:“我与父母有个约定,若有一日,若真的血脉相残,需知会他们。毁去玉壁,便是其一,借道友之助,毁在了父亲行宫,引‘她’过去,已是最好的结果,但还要再送一封信……” “嗯?” “父亲如今当在外域,但家母黄泉夫人现居于东华山,我今日修书一封,也算为道友引荐。” 余慈有些明白了,这莫非就是陆青对他的交待? 他沉吟不语,换了以前,他必定是一口回绝,再寻根究底,可如今醒悟二人态度上的差异,心思就有些变化。 这时陆青已经取出一个袖囊,送到铁阑眼前。 铁阑受余慈之命,打开察看。里面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修行界少见的纸笺书信,另一样又是一块玉制之物,成勾玉之形,上面浮有百十条血丝,结成一个扭曲文字。余慈用符箓之法观之,辨认出这是一个“元”字。 “此乃‘寄元魂玉’,我破门出山,父亲赠我以玉壁,意欲使我继承魔门道统,另立山门,算是交待;母亲则予我此玉,倒似早看到了这一天……此玉我常年温养,已与我根本相系,若在母亲手中,我或可多一分生机。” 听后面言语,余慈心头一凛。 陆青却又微微而笑:“寄元魂玉既已接我根本,我若有魔染之状,玉上也有反应。道友精通符箓之术,放在你处,若有症状,代为镇压可好?” 不等余慈回应,她就道出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