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停下来了,他才合掌,向着妙理寺的方向拜了一拜,口中也应道:“是,弟子必不敢忘。” 一直到得此时,净原沙弥才稍稍放柔了语气,道:“净涪师兄放心,寺中师长们都是相信师兄你的。师兄也无须太过紧张,一切按照师兄日常习惯行事即可。” 净涪佛身寻找《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一路经过好几个地界,时间都不短了,也从来没有刻意遮掩过什么,各寺的大和尚、比丘僧、沙弥僧但凡有心,都能看见净涪佛身这一路的作为,也都知道净涪佛身这一路的处事习惯,更别说,可还有不止一位世尊隐在他身后,这样的人,便是最重视律令的妙理寺,又如何能要求他更多? 不能了的。 纵然净原沙弥已经特意放柔了语气,他甚至还试图露出个笑容来,可到底平日里严肃沉默惯了,一时间要给扭过来,可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这么做了之后,他的表情不单没软和下来,甚至还有些别扭。 净涪佛身却不介意,他点头道:“多谢师弟,我记得的。” 净原沙弥见净涪佛身是真的明白,又对他笑了笑,才合掌,与他告辞道:“如此,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师兄请随意,我先回去了。” 净涪佛身点头,送了他两步,道:“师弟慢走。” 送走净原沙弥之后,净涪佛身便也就跨开脚步,向着他所感应中的那枚贝叶所在寻去。 一路寻去的时候,净涪佛身也有注意这些生活在妙理寺地界上的凡人们的面貌。 严格说起来,妙定寺与妙理寺地界仅只得一线间隔,但生活在这两片地界上的凡俗百姓,却赫然是两般情况。 生活在妙定寺地界上的百姓相对而言,更加随性、自在;而生活在妙理寺地界上的百姓,则显得颇为严肃、正经。 这或许就是妙定寺与妙理寺这长年累月的影响所导致的结果。 当然,虽然看起来,生活在妙理寺界域内,受妙理寺统辖的百姓更为严肃,更恪守规条,但这并不就意味着人家的生活无趣乏味。 事实上,妙理寺地界上条规虽多,但这里的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可真没比妙定寺那边的百姓少。 或许也是因为,条规极多的妙理寺地界,其实也算是一处清净、自由的地方。 毕竟在这一片地界上,所有人都需要遵守官府衙门定落下来的条规。违逆了条规,自然是会有相应的处罚,可是在条规之内,百姓想要怎么活,活成个什么模样,却都全随他们自己心意,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相对的自由了。 净涪佛身看过这里的百姓,见到他们面上、眼底自然绽开的笑意,也就明白了他们心底里的选择。 相比起完全的自由而言,他们更愿意选择这样的相对自由。 完全而绝对的自由,那往往都是强者的希冀。他们这些没有自保之力的凡人,想要活得自在,活得安全,自然就需要约束。 哪怕没有妙理寺定下条规约束,百姓自己也会定下类似的条规,其实也没差。 抱团活下去的人,本来也都需要定律约束。 既约束自己,也约束别人。 如此,他们才能安心地抱团下去。 想过这么一遍之后,净涪佛身在心里摇了摇头,也就将这些有的没的统都给甩开一边去了,再没理会过。 走了相当一段时间之后,净涪佛身在某一日午间,停在了一处小山村的村口边上。 他抬眼往里看得一看,便也就抬脚往里走。 这一回,净涪佛身在一辆马车侧旁停了下来。 那拉车的马是老马,但马车的车厢却不少,看着能装下不少的人。 甚至,这车厢里头也真的挤了好几个幼童。 车厢中有孩童撩开遮挡耳窗的布幔,探头往外张望。 那是一个年岁不过七岁的男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