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冠冕上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 净羽沙弥少时有幸,见过那样的人,也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他就成了今日的他自己。 他不在乎这位大名鼎鼎的净涪师兄对他会是个什么想法,他只由着他自己的性格来。 而恰好,哪怕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是净涪三身中的佛身,他也还是净涪。净涪走的也是我道,且他在他的道上走得比净羽沙弥更深更远,所以净涪佛身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位净羽沙弥的想法。 说到底,日后真正执掌景浩界佛门,统率一众景浩界佛门弟子的人,不是他,而该会是净音。 他并不需要去收复净羽沙弥,而净羽沙弥…… 作为妙定寺弟子,只要他心境不曾蒙尘,便不会有阻拦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净涪佛身定神定心,等到了晚课开始的那一刻。 他轻轻睁开眼睛,伸手拿起那根木鱼槌子,手腕一挽,转出一个漂亮的腕花。 被他拿定的木鱼槌子顺着他手腕的转动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不轻不重地落到了木鱼鱼身上,发出一声清亮的声音,“笃。” 然后,便是一连串规律而有节奏的木鱼声响起。 木鱼声从这个长街的一角响起,又远远荡开,传入靠得近一点的人家耳中。 忙活着家里活计的妇人停下了手中动作,围坐一桌端着碗扒拉着饭菜的老老小小停下了手中动作,为生计忙碌了一天瘫坐在椅子上的汉子翻了翻身,竖起了耳朵…… 远的近的,听清的没听清的,都在这一刻,竖起了耳朵,安安静静地听着。 净涪佛身不理外事,还坐在他的蒲团上,一下一下规律地敲着木鱼。 路上有人匆匆走过,到得这边,听见这一阵木鱼声,看见这边的一豆灯火与僧人,竟也都停了下来,垂手站定在不远处,认真而耐心地听着木鱼声。 哪怕他们没有听到惯常伴着木鱼声的诵经声。 净涪佛身敲了多久的木鱼,那些人便停了多久的动作,听了多久的木鱼声,直等到晚课结束,净涪佛身最后一挽手腕,放下手中木鱼,睁开眼睛来,那些一直听着木鱼声的人才都醒过神来。 然而,他们回神之后却也没急着继续他们先前的动作,而是各自从他们的位置上站起,放下手里的东西,先前正在吃饭的人还特意拿了布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向着木鱼声传来的方向合掌弯身,唱了一声佛号。 净涪佛身似有所感,他从蒲团上站起,合掌向着四方各弯身拜了一拜,才重新在蒲团上落座。 那些听了好一会儿木鱼声的人行了那么一礼,才恢复了他们先前时候的状态。 忙活活计的妇人还拿起活计忙活,围在一起吃饭的老老小小也都再一次端起饭碗飞快地将里头的饭菜往肚子里填,瘫坐在椅子上的汉子还又一次像是被抽去了浑身骨头一样四肢大张地坐在椅子上…… 净涪佛身看着侧旁的那盏烛火,心里也着实有些感叹。 能将自家地界打理成这副模样,妙定寺也算是景浩界佛门的独一份了。不说天静寺,就连妙音寺都没有这份能耐。 不过净涪佛身也就是这么感叹一下而已。诚如他先前所想,妙音寺和景浩界佛门都将会被交到净音手上。净音会想要如何打理这些地界,得有他自己想定、决定或是动作,净涪佛身乃至是净涪…… 嗯,他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净涪佛身想得,微微笑了笑,接着便就取出了那一片今日里才拿到手的空白贝叶。 他将贝叶拿在手上,摩挲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现在,其实还不是体悟这片贝叶上所记载的经文的时候。 体悟贝叶里记载经文,是需要一定且不能确定长短的时间的。但明日里,净涪佛身还需要与那一对父子了断这一段因果,空不出这么一段他需要的时间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