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家的人对这早、晚课并不强求,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也没有人催促。甚至连功课的内容和数量也不要求,乐意做多少,做多久,都随意。 他们家毕竟不是寺院。 只是他们家里的这佛堂也是有要求的。 虔诚。 唯一要求他们家男丁的,就只有虔诚。 你若不能虔诚礼佛敬佛,你可以不踏入佛堂,可你若踏足佛堂,就必得虔诚恭敬。若在佛堂内对佛不敬不诚,需领家法。 这一座佛堂自刘家立家便已经存在,至今已有百余载,是他们刘家的骄傲。 刘乐安看着那佛堂的方向,脸色除恭谨外再无其他,他向着那个方向合十弯身一拜,才回身和净涪道:“净涪师父请随我来。” 净涪双掌一合,点头应允。 刘乐安一路无话,且越靠近佛堂,他脸色就越庄重恭诚。 五色鹿跟在净涪身侧,看着刘乐安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没作声。 从刘家正堂到设在刘家正中央的佛堂,这一段路不短,走动间遇见的刘家婢仆也也有一二十人。 这些婢仆看见刘乐安领着净涪和五色鹿一路不停地去往佛堂的时候也难掩惊讶。 他们这些人中,不缺刘家的家生子。可不管是他们父辈祖辈传下来的正言告诫,还是他们自己亲眼所见亲眼所听,也都从没有见过哪位外人能被家主亲领着带去佛堂。 须知,佛堂根本就不仅仅只是佛堂,那更是他们刘家的禁地,是比刘家祠堂还要重要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这些婢仆却都很安静,只向着他们两人一鹿无声一拜,便默然退到了一侧,等他们走远了才走开。 一路走到佛堂之外,不等刘乐安开口,净涪便先看了五色鹿一眼。 五色鹿一晃脑袋,全无半点话语,乖乖在佛堂那高高的门槛边上趴下。 刘乐安见状,也不多话,只单掌竖在胸前,另一只手往前一引,沉声道:“净涪师父,请。” 净涪双掌合十,弯身一礼,便跨过了门槛,踏入堂屋之内。 这处佛堂布置得很简单,但绝对不是简朴。正堂中供奉着的那尊佛陀如何暂且不提,但就看那堂屋中两侧垂挂着的幔帐,看见那在长明灯灯火中若隐若现的七宝暗纹,便知这帐幔的不凡。 但净涪也没多在意里头的摆设,他在堂屋正中央站定,抬头望向那脚踏宝莲的金身佛陀。 看过两眼后,净涪便转眼往侧旁一扫。 刘乐安已经在佛前案桌的一侧站定,如今正捧了几炷线香在手。 见净涪望向他,刘乐安缓步走来,正色地将手上的线香往净涪的方向一送。 净涪也是双手接过刘乐安递来的线香,缓步走到佛前香案,就着那燃着的长明灯灯火点燃了。 见手中线香末端亮起红点,又有淡淡的烟气飘出,净涪便就退回到堂屋正中央的位置站定。 站定后,他手捧线香认真地拜得三拜,又将线香送到佛前香炉插定,才退后回到原位,再度拜得三拜。 如此参拜过后,净涪抬头望定供在佛前的一个木盒。 刘乐安循着净涪的视线望去,望见那一个木盒,一时也有些愣怔,然则一个晃神后对上净涪转过来的带着询问的目光,他也无话,很干脆就点头应了净涪。 得了主人家的同意,净涪便也郑重走到佛案前,细看这个被供奉在佛前的木盒。这个木盒显见是特别定制的,式样和一般的木盒不同。 它的底部足够宽敞,却因为只有掌高,所以虽占了面积,却不显笨重,且因为制作者的用心,这个木盒不显眼处俱有七宝浮刻,不奢华但庄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