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音一窒,点头不是摇头不是,最后只能一摊手,“我不知道。” 净音看了他一眼,问道:“要不,你问一问你兄长?” 程沛一时有些意动,但不过片刻就摇了头,“算了,还是不打扰我兄长了。” 净音看他表情脸色,想了想,问道:“那你觉得我的禅院怎么样?” 程沛点了点头,但脸上总还有些遗憾。 净音也知道,并不真的就是程沛嫌弃他的禅院,而是程沛自己的愿望落空,一时还有些缓不过来。 净音想着,笑了一下,道:“我那禅院就在你兄长禅院的左近,你若真有意,在外间往里头看一看也是可以的。” 程沛听得这话,脸上才有了些笑意。 他识海里的司空泽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养神,再懒得看他。 净音见状,也是好笑,却还是抬手从外间招了一个沙弥过来,请他将程沛送到他的禅院里去。 程沛跟随着那小沙弥去了,在离开之前,他看了看净音,到底还是叮嘱了一句:“师兄小心。” 净音笑着点了点头,又看着他一路入了寺里,才转身出了山门,沿着山前铺砌的石阶一路走到山下小镇。 妙音寺山下小镇里住着的也都是妙音寺的信众。这些信众虽然入不了妙音寺內寺,但逢年过节的却都会入妙音寺外寺参拜供奉。来往多了,镇上的百姓与妙音寺的僧众就熟络了。 虽然这些与百姓熟络的都是些妙音寺外寺的僧侣,但净音作为妙音寺內寺中颇有声名的一位沙弥,在外寺的师兄弟中也极得人心,连带的也在镇上的这些百姓心里占了一席位置。 当然,这些都是在桃枝闹出事情来之前的事了。 桃枝来了山下之后,他在这些百姓心里的声名就只比他师弟净涪弱一个等级了。 几乎是净音一踏入小镇范围,就被镇上的这些百姓认出来了。 也幸而妙音寺万万年的威信摆在那里,山下的这些百姓也对他们从不怀疑,他们看他的目光才不显异样,反倒比平常更为关切了几分。倘若换了别的地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不会这么宽和了。 净音心下叹了一声,边给与他礼拜的百姓回礼,边穿门过户,停在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宅院里头。 自他走下石阶的那一刻起,桃枝便察觉到他行踪,此时也早早地等候在了院门边上,张目翘首的,直如凡俗间等待夫君归来的妇人。 净音走到她近前,却在她几丈之外站定,合手躬身向她礼节性地拜了一拜,称道:“小僧净音,见过檀越。” 桃枝泛着红晕的脸上刚刚绽放出来的笑容僵住了,那一句“你来了”更是直接被堵在了咽喉里,再没有脱出口的机会。 她扶着门的纤指直接插入门户里,留下几个深长的洞口:“净音哥哥,你……” 她话才刚出口,净音便眼睑一垂,双手合在胸前,低唱了一声佛号,打断了她的话。 桃枝脸色几番变幻,眼圈更是隐隐泛起了一丝薄红,似有泪光闪烁。 净音却只垂眸站在原地,并不说话,不动作,仿似木人。 桃枝含泪,目光在他平和却也冰寒的脸上依依徘徊许久,却始终没等到他的一个眼神,只得一闭眼睛,掩去所有外露的情感,边随手替他推开院门,便哑声说道:“净音师父,我们进去再说话吧。” 她的声音里流露出来的哀求,几乎能让所有男人为她触动。 净音点了点头,却还是不看她,只抬手向桃枝一个示意,请她先行。 桃枝无法,也只得先往屋里走,但每走得几步,她就会急急地回过头来看净音,唯恐他不跟上来。 净音却没有那个意思,他与桃枝隔着一段三丈远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入了堂屋。 在净音入屋之前,桃枝已经拿衣袖收拾了脸上残妆,却没再如先前一样敷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