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脚步声在山洞口处徘徊了一阵,又停了一阵,又徘徊一阵。 如此重复来回。 净苏沙弥无声叹了一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 净涪抬起头来看得他一眼,却听见净苏沙弥低声道:“小四儿……其实也真的是可怜……” 净苏沙弥只说得这么一句话,便不说了。 僧侣的早膳本就很简单,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修行者,如果不是为着小四儿,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准备早膳。 所以不过一会儿,白粥的清香便飘满了整个洞室。 如果换了往常,嗅到食物的香气,不管小四儿身在何方,离得多远,她必定是要急急地往回赶的。但这会儿,净苏、净涪两位沙弥只听到洞口的那一阵沉重脚步声来来回回响了一阵,却又在原地停了下来。 净涪和净苏两人也都不急,各自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了,慢慢地等着那三人的归来。 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净怀沙弥的气息便向着这边过来了。 但也仅仅只有他一人。 看见望向自己身后的两位师弟,净怀沙弥微微摇了摇头,边在他自己的蒲团上坐了,边道:“净古师弟他说要静一静。” 净苏沙弥看了一眼净怀沙弥,眼带询问。 净怀沙弥却只是摇头。 他也真不知道净古师弟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净苏沙弥收回了视线,三位沙弥各自安坐蒲团,围着一锅白粥一盘温热的馒头静等。 小四儿却没有三位沙弥的定性。 她在洞口处又等了一会,仍没有看见净古沙弥回来,竟然就追着早前净怀沙弥回来的方向寻了过去。 洞室里的三位沙弥都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净怀、净苏两位沙弥无声叹得一声,都褪下手腕上带着的那一串佛珠,拿在手里,一下一下慢慢地捻动着。 小四儿寻过去后不久,就被净古沙弥领了回来了。 净古沙弥领着小四儿在蒲团上坐下,先是沉默地向着净怀、净苏和净涪三人合十一礼,然后便低垂了眼睑,无声地给小四儿盛了一碗浓香的白粥,见她接了,又取了一个大白馒头递了过去。 哪怕白粥和馒头都堆放在眼前,哪怕她饿得连连吞咽口水,小四儿也只坐在蒲团上不动,直到净古沙弥将白粥和馒头取了,递给她,她才接了过来,三两口吞吃干净。 是真的干净。 连带着她手里可能沾上的馒头屑和瓷钵里剩下的粥汤,全都干干净净,没有余下一星半点。 净怀他们这些人不是第一次看见小四儿这般吃饭了,但每一次看见,他们都显得很沉默。 但这一次却又和以往的每一次不同。 这一次是格外的、极其的沉默。 或许就是因为这与往常大不同的氛围,令小四儿察觉到了什么。 仅仅只是喝完了一瓷钵的粥汤一个大白馒头,远远没到小四儿饱腹的程度,她却不再去接净古沙弥给她加的粥汤和馒头了。 她别别扭扭地学着四位沙弥的样子,盘膝坐在蒲团上,洗得干净但仍旧瘦小的双手乖顺地摆放在双膝上。 她极力坐得挺直而自然,就像她每一次看见的净古沙弥所做的那样。 然而那一双因为骨瘦的脸庞而显得格外黑格外沉的眼睛却仍旧显出了几分怯懦和哀求。 净古沙弥看着小四儿的模样,垂下了千斤重的眼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