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行……’ 左天行才刚从天剑宗那边动身,净涪便知道他的目的。然而这个时候他确实不好对苏千媚出手,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移开望着苏千媚的视线,转而迎上了左天行的目光。 左天行见得净涪看来,笑了一下,气息普通如同凡人。哪怕他是为了保苏千媚而来,也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径直走到净涪所在的那一个案桌,在原来那个黑袍男子坐着的位置落座,恰恰好挡在了净涪和苏千媚中央。 直到净涪移开视线,苏千媚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残留着惊惶无助和绝望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挡在她前方的左天行。看着看着,她的嘴边甚至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这是一个微小到几乎看不出来却又极其愉悦的微笑。但这样细微的笑容出现在她还僵硬着的面容上,却只能给人一种神经质的颤栗。 她无声地咀嚼着左天行的名字,装满了汹涌复杂情绪的那双妩媚多情的大眼睛这会儿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然而不管是背对着苏千媚的左天行还是被左天行遮挡了视线的净涪,却都能猜得出苏千媚心里快速拨动的如意算盘。 净涪看了一眼对面的左天行。 左天行清楚地看到净涪眼底的幸灾乐祸,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净涪眼底的情绪,哪怕是算上上一辈子,这也是少之又少的经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为着这种事。 他简直哭笑不得。但做出这让人看笑话的事情来的是他自己,再如何,左天行也只能忍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左天行感受着背后那带着算计谋划的轻柔视线,心底颇有几分漠然。但在净涪面前,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而只是笑问净涪道:“净涪师弟,你今日怎么不在庄园里静修了?” 净涪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左天行,也不和他班扯些什么,径直从褡裢里摸出那只不久前才被他收入里头的木偶小人,“啪嗒”一声放在了案桌上。 左天行看着净涪动作,视线沉沉地落在那个木偶小人上,谁也无法从那视线里分辨出左天行的心思。 净涪根本是懒得去琢磨,他的视线随意又自然地在四周晃荡,惊起无数或好奇或恶意的窥探视线。 看着木偶小人那和净涪现如今的相貌很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左天行甚至不用多费心思就猜出了这个用魔傀宗秘法雕琢而成的木偶小人背后所牵系着的那个人。 正因为猜出来了,所以左天行刚刚才被苏千媚弄得漠然的心湖又荡起了几丝涟漪。 都是为了他的那个弟弟啊…… 想起那份资料里记载的信息,左天行只道一声果然。 净涪的母亲和那个叫程沛的小子,应该是得到了他的认可,被他放到了自己的羽翼下。 真是,还是一样的护短。 看着那一个木偶小人,他的思绪不知不觉的飘远,想起了现如今北淮国里的贵妃,又想到了自己。 一时间,左天行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那些事早已远去,如今的净涪和他已经没有了血缘上的关系,当年皇甫成和他闹到那种程度,也不全都是皇甫成的错,他自己也有责任,再加上玩弄他们于鼓掌之中的世事…… 左天行抬起视线,正对上净涪那双幽深渊暗的眼眸,心中更是意兴阑珊。 今天他其实不该来的…… 左天行心中也明白,但他也只是无声一叹,脸上便显出了几分关切,“看样貌,他和你有几分相似啊……你的弟弟?是魔傀宗的人动的手?他无事了么?” 净涪无意义地笑了一下,视线再度在周围晃过一圈,回到左天行身上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略略挑了眉。 这酒楼上下一片寂静,就只得左天行一个人唱独角戏,可他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寂寞,看着净涪的反应,他反倒又来了几分兴致。 “我倒是没有想到净涪师弟你还有一个弟弟。他如今多大了?叫什么?什么时候拉出来也好让我见见?” 这样话叨的左天行,想来便连杨姝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是外人? 当下这酒楼的二层就更静了,静到除了左天行的声音外,还能听到这楼上楼下无数眼球跌落地面的声音。 净涪也没想到左天行居然会是这样应对。他掏出那个木偶小人,其实也是要告诉看着这里的道门魔门诸人,他这番出手不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