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点担心的。 可自千佛法会之后,哪怕他并没有随同其他同门一起下界,清慈罗汉也看见了净涪的表现,他心底的那丝担心便彻底烟消云散了去。 净涪现在在妙音寺修持,手里握着的一部佛门禅宗根基经书中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此经又是世尊亲授,净涪足可称世尊弟子!他又已窥见自身本性灵光,初初证见禅宗修持法门,往后,只要他一路前行,不入迷障,不生执念,顿悟智慧,则必定能在景浩界大开禅宗一道,为妙音寺僧众乃至景浩界众生指明前路。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天道认可恒河沙诸佛证见的除魔大宏愿…… 凭他的资质心性,凭他的手段智慧,清慈罗汉也相信,哪怕是眼前前路俱无,这个净涪沙弥都能硬生生开出一条通天大道来。而他,作为这个净涪沙弥的师门前辈,甘愿为他的前路点上一盏明灯,看着他走到他目光的终点。 净涪不知道他这一路的披荆斩棘全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更甚至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整整一大群人。但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毕竟不管其他人如何,最起码世尊是一定瞒不过去的。 他也不去探究个中缘由,甚至不去思考为什么。那些大能者的事情,他实力不到,境界不到,想了也是白想,甚至还会先乱了自己阵脚,那还不如不想。他只需要往前走就好了! 回到普济寺之后,净涪见天色尚早,便又钻入了藏经阁,再度留下五色幼鹿自己守在阁外。 五色幼鹿等到天色黯淡,夜幕降临,甚至等到晚课的时间过去,也还是不见净涪的人影。 “呦……”它低低地一声长鸣,垂下头去,那双滚圆鹿眼里的神采随着天色一起黯淡下去。饶是如此,它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净涪此时却是无心理会五色幼鹿,他甚至连晚课的时间过了都没有察觉,甚至时间一晃过去足有半月,他还无知无觉,完完全全地将心神沉入了这个书架上的最后一部《佛说阿弥陀经》中。 这一回,不过是半月的时间,净涪便已经将这一处书架上的三十余部《佛说阿弥陀经》扫了一遍,基本上是一日两部经文的速度,昼夜不停。只有在净涪自己精神耗尽的时候才会停下来,闭目静坐回神。待到神满意足的时候,他又回梳理自己所得,将他自己的体悟刻入他自己的那部《佛说阿弥陀经》里。 随着他一部部《佛说阿弥陀经》翻阅过去,随着他一遍遍听过那道人影与他宣讲《佛说阿弥陀经》经文,讲解经义,随着他自己的一遍遍体悟,随着他一次次书写刻录,净涪的那部《佛说阿弥陀经》经书越来越重,经中文字更是渐渐染上了金色,仿佛在最初净涪书写这一部经文的时候,用的本就是掺入了金粉的笔墨。每每翻开一看,文字中都似有光芒流转,炫目耀眼,震慑人心。 直到最后,被净涪拿在手里的这一部经书已经是这一处书架上的最后一部《佛说阿弥陀经》了。 这一部《佛说阿弥陀经》里,净涪又一次看见了那个面目模糊有着点满戒疤的光亮脑门的人影。他仍坐在一处案桌前,案桌上还有一盏烛火照定这方寸之地。 这一切都和先前净涪翻开的那两部《佛说阿弥陀经》入神后所见的一模一样。 然而这一次那道人影却只将案桌上那一整叠堆得极其工整的纸张推到了净涪的身前,又拿着那支架在笔架上的毛笔向着他递了过来。 净涪明了,双手合十对着那道人影一礼,还在那道人影对面坐了,伸手接过了那支毛笔。 那道人影见状,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就端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闭上了眼睛,悠悠然地等着。 他的姿态看似随意,不在乎净涪什么时候开始提笔书写,也不在意净涪他到底会写些什么。可哪怕是他就那样坐着,净涪也并不觉得周围的气氛松泛,反而是另一种庄重的感觉。 所以这是要来考试了么? 净涪闭上眼睛,在原地静坐片刻,才掀开眼皮,执笔的手腕一转,那支被他拿在手上从未蘸染笔墨的毛笔笔端凭空沁出一点黑中带金的液体。液体滑落,不紧不慢地浸透了整支毛笔的笔毫。 恰恰就在那支毛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