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打的不成? 是拉车的畜生不成? 刘小娥从这个大姑姐身边走过的时候,哼了一声。 周老二也不满的看着她。 周芳芳见他们都离开了山洞后,这才红着脸朝自己的男人,儿子走了过来。 一出山洞,到处都是白的,地上的雪已经到了人小腿肚了,雪把树枝压的低低的,已经快断了。 推着板车过去的时候,甚至有雪蛋子从上面掉下来,砸到人身上。 雨虽然小了,但雪还是很大,如鹅毛一般,往人脸上吹。 猫蛋她们脸上都裹的严实的很,但裸露在外面的眼睛防不住雪,雪多的时候,都能迷住眼。 “蛋儿,你们几个小的慢点,别滑倒了。” 身后的王翠芬不安的嘱咐着他们。 这地上结了冰,虽然拉板车更轻松了,可人走在上面,一不留神会滑到。 “奶,你也慢点。” 猫蛋她们柱着木棍,一步一步从雪里迈着步子。 在前面牵着猫蛋的二瓜一脚踏进了雪窝窝里,连个头都看不见,直接没影了,要不是大瓜及时拉住了猫蛋,猫蛋也跟着进去。 刘蛮山和周老抠他们伸着手在雪窝窝里摸了一会儿,才把他从里面给提溜了出来,那里面是个土坑,被雪给掩盖住了,人压根发现不了。 二瓜身上沾的都是雪,还咧着嘴笑。 刘蛮山和周老抠商量了商量,最后的结果是,王翠芬和刘小娥在前面用木棍探路,用绳子像绑葫芦一样,绑着三个娃,最后的是俩媳妇。 周老抠他们给儿子们推着车,有的时候换他们拉车,儿子们推。 就这样上路了。 在后面背着儿子的周芳芳牵着闺女,跟在陈耗子的独轮板车后面,昨个他们弄丢的油布也没找到,风雪往他们身上打着。 昨晚烤的半湿的棉袄棉裤,虽然不滴水了,但穿在身上还是湿的很,里面那层渐渐的被身上的温度暖热了点,可风一吹,那点热气也被吹没了。 阴湿的鞋子踏在雪里,没一会儿又能拧出来水。 雪花落在周芳芳潮湿的头发上,顷刻间就融化了。 那块原本是狗剩包头的绿方巾现在包在了陈苗儿的头上,而陈狗剩是用褂子直接蒙住了头,褂子是周芳芳脱下来的。 陈耗子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和周老抠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大。 一阵狂风袭来,他包着头的烂秋衣被吹到雪里,他连忙放下板车,去捡衣裳,包好头后,在雪地里抓了一把雪往脸上搓,直到把脸搓红才推着板车往前面赶。 “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途径一个村子的时候,村口有人正在外面倒尿壶,缩着个头,跺着脚,提着尿壶站在那问,一说话,就一嘴的哈气。 “打南边来,俺们那个地方一直下雨,屋子塌了,俺们准备去投奔亲戚去。” 周老抠他们还没走三分之一哪,这个村子离他们那也不算远,说不定发大水能发到这,周老抠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倒尿壶的人还想再打听啥,可人已经走远了。 周老二找的那个地方,地势高,离双水村还格外的远,发大水即使再能发,应该也不会发到那,只要走到那,就安全了。 他们已经走了几天了,可还是没有走出下雨的地。 风雪中,两辆大板车,一排人,后面很远还缀着一个小板车。 “爹,你快看,前面那是个啥东西在跑啊,咋恁像个驴啊?” 周老二眼神好,前面就是有一个像驴又像骡子的东西,在雪地里撅着蹄子乱窜。 “我地天老爷啊,还真是一头驴哪!!!” 周老抠语气里说不出的激动。 周老二连忙放下板车,喊上后面的刘旺,和周老抠还有刘蛮山四个人去撵驴了。 “他们咋停下来了?” 后面的王翠芬有些不解,猫蛋脱离队伍,站在路边伸着脖子,踮着脚往前面瞅。 “奶,驴驴驴,他们去抓驴去了……” 二瓜蹦跶了起来,扯着嗓子指着前面喊。 “驴?这哪来的驴啊? 这周边也没个村子啥的,难不成是野驴? 王翠芬她们连忙加快了步伐赶了过去。 …… “不知道哪个村里的驴跑出来了……” 四个人才勉强把驴给堵住,周老抠牵着驴过来,驴的脖子上还套着绳子哪,一看就是队里养的。 几个人都高兴坏了,这是一头成年的公驴,猫蛋摸着它身上的毛,从驴嘴里呼着白气,大眼睛,两个支棱的驴耳朵瞧着就喜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