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个碎嘴的大娘。 “王翠芬和周老抠真是在城里住美了,都不晓得回来了,我要是他们,还种啥地啊? 直接住到老大哪,享清福去。” “谁说不是啊,周老二前个去城里接他老子娘去了,回来干啥,咱这这么穷,我要是周老二的话,我干脆也赖在他大哥那吃细粮了。” 说话的是村子里的懒汉赵四儿,他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石磨,啃着手里半生不熟的野菜饼子,就着刚从王翠芬家的自留地里扒拉出来还带着泥点子的葱。 “赵四儿,你咋这么懒,你就不能在你家的自留地上种点菜吗?王翠芬家一没人,可好了你了,成天去她家弄她家的菜吃。 怪不得你媳妇不跟你在这过了。” 齐婶子一边搓草绳,一边嫌弃的打量他, “瞧瞧你这过的啥日子,捡你二爷的烂布鞋,穿的那鞋底子都快掉了,还舍不得扔哪……身上的衣裳,还是那年,俺男人给你的吧,看这上面的补丁都掉了,都是洞。 幸好现在天气暖和了,要不然冻死你这个龟孙。” “好婶子,你哪天闲了,帮我缝几针吧,这袖子都掉了。” 懒汉赵四儿听到几人说他懒,他不仅不感到羞耻,反而还多光荣似的,舔着脸让齐婶给他缝补他身上的烂衣裳。 齐婶正要骂他,一抬头就见周老二还有他爹娘坐着牛车回来了,她连忙站了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在哪哪,哎呦,真回来了,那拿的大包小包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人都挤在树下,往远处的土路上瞅着。 “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从城里回来了。” 王翠芬的妯娌,周老二的三婶,江槐花,撇了撇嘴,浑身冒着酸气。 等王翠芬她们来到村口的时候,江三婶,一屁股把人顶出来了,挤到了最前面,眼睛滴溜溜转,打量着车上的包裹,脸上带着巴结的笑。 “二嫂,终于把你们给盼回来了,你和二哥走了这些天,你不知道我有多记挂你们…… 这些都是我那个有出息的大侄子给你们买的吧,他当技术员,工资高的很咧……” “这咋又把猫蛋给带回来了啊,不是送她去城里上学去了?” “向南娘,你身上的衣裳咋还是旧衣裳啊,恁家老大没说给你扯件新衣裳穿吗?”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苍蝇似的,江三婶甚至还要帮王翠芬她们拿东西,王翠芬可不敢让她拿,让她拿着拿着就拿回自己家里去了。 等到了家门口,那群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周老二只好掏出钥匙,打开门,让她们进去了。 周家是三间大瓦房,当时在村子里可是稀罕的很,这还多亏了周老抠年轻的时候给人当账房攒下的家底。 院子里很平整,砌的猪圈里养着一只大花猪,猪圈旁边是用竹子围起来的两只下蛋的芦花鸡。 院子西边还有一个压水井,压水井旁边扯的是一根晾衣裳的麻绳。 瓦房的墙壁带着一种被雨水冲刷褪色的砖红,上面挂着红艳艳已经晒干的辣椒串。 灶房就差点,是用麦秸秆混着黄泥糊的,时间长久了,黄泥和麦秸秆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上面没用瓦,是铺的玉米秆,玉米秆下面有层油纸。 木门随着一阵风吹过去,叽叽呀呀的。 等把这些追着问城里啥样的人都送走后,天都黑了,周家还有最后一个死皮赖脸赖在这的江三婶,硬拉着王翠芬东扯西扯的。 最后惹烦了王翠芬,直接拿着扫把把她给赶出去了。 “死绝户,小气巴拉的,那东西送给我我都不带稀罕的,等晚上把你家自留地里的菜全给薅了喂给我家猪……” 没吃上好东西的江三婶骂骂咧咧的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