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我娘说是你喝醉了,正巧碰上老太太叫你过去,问你几句话,怎么几句话也答不好了?”昨日沈寒香才从马氏处听说,就在前一日上午,沈柳德被沈老夫人叫去问话,却不知怎么的惹得老太太提起拐杖便往他身上抽,沈寒香想了想,便问:“没打着你哪儿吧?贴治损伤的狗皮膏药了未?不曾贴的话,回来时就去买两张好的。” “祖母没什么力气,不妨事。”沈柳德脸色不好看,似想说又有点不好说。 沈寒香眼珠转了转,她娘常提及,沈家祖上便是手艺匠人,沈母又不是书香门第,因而嫁到沈家之后,对几个儿子都管教极严,希望他们脱胎换骨,做得人上人方好。沈柳德办货向来有眼光,沈平庆也常夸他是天生的生意人,想必多半是功课读得不好,才惹了老夫人。 “你就说罢,是不是天天往戏园子里跑的事教老夫人知道了?” 见沈柳德脸色难看,沈寒香便知道想对了,又道:“那园子里又没什么狐媚精怪,你一天到晚往那边跑,就老太太不说你,大娘也得说你。听爹说明年要送你去京城读书,就你看上那个公姑娘,难不成进京时还方便带着?” “也不是为她。”半晌沈柳德才憋出一句来。 沈寒香理了理袖子,冷笑道:“不是为的她你冷落旁人?难不成还是谁绑你去的,哪个绑你的?我替大哥料理了他!” “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就要说教训,越大越讨嫌,早知道就不向你说了。”沈柳德低声嘀咕道。 沈寒香叹了口气,前世沈柳德也不爱读书,马氏死得早,沈平庆一走,沈家便走向败落,到沈寒香回娘家那时,人参也吃尽了。她自然希望沈柳德能有个功名最好,再不济,能学会采买经营商铺,管个什么事,能将沈家周转下去也好。 “不说你,等你什么时候娶了媳妇,自有人说得你头疼。”沈寒香歪着身,惫懒地靠在车厢上假寐。 马车轻微颠簸,沈柳德见沈寒香似睡着了,才叹了口气,把个茶杯拿在手里,打量上面梅纹,失落道:“从前枫娷在时不觉得有什么好,她不在了,才觉得少了什么,就像用得顺手的一只茶杯打碎了一般。大哥说句心里话,每回去找公蕊,不过她同我说得上几句话,一道吃几钟酒罢了,没别的计较。那天一回来,老夫人就叫我去,去了之后,便是一通狠教训,严令不得再与戏子往来。”沈柳德被拘在家已有两天,苦闷不已,本想着去过忠靖侯府,顺道再去找公蕊说说话。 “不知道我身边到底哪个是奸细,你得帮我想个法子,让我下午能溜去才好,不然能递个消息给她也行,免得她以为我疏远了她,更不把我放在心上。” “就是要她忘了你才好。”懒得给沈柳德留面子,沈寒香看了眼窗外,见快到了,整了整头发和衣袖,向沈柳德说:“你以为老夫人是好惹的?你要还不收心,老太太知道了你去戏园子不打紧,要知道你和个戏子勾上了,怕你们两个都要遭殃。” 说话间马车停在忠靖侯府门口,沈寒香下了车,拢着袖子跟在沈柳德身后入内,眼睛垂着,不曾乱看,却听见说说笑笑的声音,极是热闹。 花架上一串金一串银的忍冬开了,架下坐着个婢女,院里支着张桌,铺开一卷画纸,孟良清正专心致志给那婢女描丹。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离开家之后,网络不稳定得每天更新像打仗…… 今天终于来网了,更得比较晚,泪目,大家睡个好觉 ☆、女德 手持纨扇坐在忍冬架下的婢女唤作弯月,观之确实眉眼如月般弯弯,笑时格外好看,脸颊上两个酒窝。 一银袄婢子给孟良清调墨,一面向弯月道:“别动,你可千万别动,不然待会儿画出来不像你,还怎么给你的情郎收藏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