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奇怪啊。 房梁被持续的暴雪压得发出了吱嘎的声响,只是声音特别的轻,甚至还被肉眼不可见的力度压出了一个弧度来。 真有意思,她还是头次见到梁柱中空大雪能把房梁压弯的,她下意识的就想喊人一同来看此等趣象。 可她张嘴是想喊谁呢? 春兰吗?好像不是,刚刚脑海里的那个男人吗?也不像是,乙儿总觉得她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人和事想不起来了。 不过现在都不太重要。 她的本能告诉她很危险,她必须要离开这个屋子了。 乙儿从被火盆烘得发烫的地毯上爬了起来,双脚盘坐的太久有些站不准的随着惯性往前冲。 房梁已经发出了更清晰的吱吱声,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要她赶紧地离开这个屋子,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孙佳玉睡梦中隐隐感觉到有人推开了房门,掀起了门帘,一股冷风刺骨的从脚底下往上钻。 但她的全身都疲软得没有气力,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难受的发出了一声嘤咛。 乙儿大步跨过门槛,一走出房门就有一阵的寒风打在了她面团一样的脸上。 真冷,就好像她当日躺在雪地上的时候一样的冷。 如果不是孙佳玉,她现在是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还是已经魂归梦里了? 迈出去的脚步停在空中又收了回来,下意识的伸出了瘦弱的双手,几只手指快速的碰靠在一起计算着什么,随后拔腿往屋内走去。 房梁随着乙儿每走一步,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吱嘎声。 走到了软榻前,因为身高不够学着双脚并用的爬上了软塌上,用力的摇晃了一下孙佳玉的身体。 乙儿冰凉的手背搭在孙佳玉滚烫的额头上,好似发热了,是刚刚没披外衣着了凉吗? 难怪才这么一会就睡得这么沉了。 乙儿又用力的推了一下孙佳玉的身体,孙佳玉眼皮轻轻的一抬又合上了。 头顶一滴雪粒砸在了她的脑袋上,歪了歪脑袋,这可怎么办? 僵直的身体使劲的扭动了几下,她又从软塌上跳了下来。 看了一眼孙佳玉的体型,为难的伸手尝试去拉她的身体,过了几秒才几不可见的挪动了一点位置。 正好在这是春兰从外头捂着冻僵的双手跺着腿小声的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在软榻前的乙儿。 “傻丫头你在做什么呢,姑娘是不是歇下了,你怎么能去扰姑娘休息!快些过来。” 春兰拎着乙儿走到一旁,小心的探了一眼孙佳玉,看孙佳玉闭着眼睛还没有醒,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板着脸,压低了声音教训着乙儿。 “空了,要断了,塌了。” 乙儿安静的听春兰教训完,才慢吞吞的抬头直愣愣的看着春兰,一字一句的说着。 说完还指了指房梁顶。 春兰轻笑了一声,“你就算是怕我凶你,也不该说这种傻话啊,咱们住的可是府衙的府邸,百年沿袭又怎么会塌呢,就算是再大的风雪……” 春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晴空朗朗片刻之间骤变成暴雪,就在眼前这人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时,可没有一人敢相信的。 现在她又和方才一样随口拈来,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语气。 看得春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