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而势力触角遍布三国,经营的业务包括但不限于杀人、运镖、护送以及花楼酒楼茶馆等, 总而言之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而在他的描述中, 王滇印象中快意恩仇提剑纵马的江湖中人, 也不过是群刀尖舔血讨营生的普通人,大家忙来忙去, 终归还是为了生活。 老话说得没错, 富贵总得险中求,只要钱给得到位,就算是从皇帝手里抢人,也有得是人愿意做。 王滇看着丛映秋指挥着一众手下迅速而熟练地搭建起简易的帐篷, 按部就班起灶开火, 探路的去探路,望风的去望风,甚至还有人给他搭了个“床”,虽然简陋, 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毕竟是在逃命, 委屈公子了。”丛映秋道:“梁帝的暗卫反应很快, 留下的那些人恐怕拖不了几个时辰,咱们只能一切从简, 待吃完饭休息两个时辰, 便要启程上路了。” 果然还是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如此急迫的逃亡路上, 竟然还能拖上两个时辰吃饭睡觉, 王滇觉得这银子花得很值。 这几天王滇头一回吃了顿热乎饭, 整个人顿时觉得活过来大半, 吃了一整条色香味俱全的烤鱼,喝了两碗汤,在那简易的床铺上躺了一个半时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人喊起来赶路。 他伸了个懒腰,精神奕奕,然后就对上了个权宁幽怨的目光,对方那身五彩缤纷的衣裳看起来像是去血汤里打了滚,肩膀上大腿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条,脸上的面具也碎了一小块,看起来十分凄惨。 “这是……”王滇欲言又止。 “差一点儿。”权宁抬手往脖子上狠狠一抹,不满道:“梁烨一个养在深宫中的皇帝,为何武功如此高?” 他之前知道梁烨武功不错,但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而且路数奇诡,同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完全不同,若不是梁烨那厮嫌虫子脏,他大概率就要死在对方的剑下。 “唔。”王滇谦虚道:“他习武很用功,还行吧。” “……我不是在夸他。”权宁咬得牙齿咯吱作响,“最好别让他落在我手里。” 王滇听他这般发狠话,正色道:“实在对不住,他行事向来没有章法,实在是我激得他,归根结底是我害你如此,你若要——” 权宁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过是一时之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干得就是这要命的活,生死看天,你不必当真。” 王滇笑道:“待到了南赵,我定然得重谢你与丛楼主。” “王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丛映秋这才从帐篷外面进来,笑道:“咱们该启程了。” 王滇笑了笑,到底把想问梁烨如何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就算钱给得再多,有些话还是不该明面上问,不然生意难做。 接下来的路程便好走了许多,丛映秋带来的人不仅专业,数量还多,分工有序,每次梁烨的暗卫快要追上来时,总能将人适时的甩掉。 第七天的时候,他们到了河西郡广远县。 这一路逃下来,梁烨到底是没有动用官兵,更没有在城池设置关卡和通缉令,权宁和丛映秋还纳闷过此事,若是梁烨动用官兵和军队,他们决计跑不了这般快这般容易。 王滇面上说着不知道,但心里却明白很——这是他和梁烨之间的私事,再浓烈的愤怒和不甘,哪怕拼死都想拦住他,梁烨都不会动一兵一卒,更不会将此事闹得举国皆知,充其量是自己带着暗卫来追。 动了官兵,就要劳民伤财,就要满城风雨,不知要横生出多少枝节,这一路跑下来,王滇见多了流离失所和民不聊生,他知道梁烨不会。 再疯,他也知道自己是皇帝。 一行人赶着路,在广远县的城门口停了下来。 “哟,还是第一次见有县城在城门口施粥。”权宁骑在马上道:“看来你们北梁还是有好官的。” 今年收成不好,冬天又极冷,入冬之前他和梁烨曾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然而不管怎么讨论,国库里银子不够、粮食不够是事实,那些粮食和银子还要紧着边疆的军队,哪怕梁烨抄家抄了不少,但这里填补那里急用,没几天便见了底,实在捉襟见肘分不出多余的粮食来赈灾。而他搞得那些生意产业总要有个过渡期,前期还要加大投入,最早也要等明年才能帮上忙。 这偌大的梁国,就像是间四处漏风水尽粮绝的屋子,摇摇欲坠,夺来之后,怎么修才是最困难的问题。 可惜他能做的大概也只到此为止了。 王滇看着城门口排着队等领粥的灾民,压下心中的复杂和涩然,道:“广远县县令是百里承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