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王滇穿着官服进了大殿, 便迎接了数不清的探究的目光, 他面不改色地走到了自己站着的位置, 垂眉敛目一副高冷的姿态,以至于都没人上来跟他搭话。 梁烨从议事殿后出来, 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身上, 一君一臣相对而望,梁烨在龙椅前喜怒难辨,王滇在朝堂里温和平静,中间隔着众人陛下万岁的高呼声和衣袖起落, 之前的亲昵忽然间变得陌生而渺远。 王滇腰背挺直站在跪了满地的大臣中间, 梁烨缓缓地眯起了眼睛,负于背后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没让众人平身,只紧紧盯着大殿里唯二还站着的人,颇有玩味, 又势在必得。 王滇勾了勾嘴角, 撩起官服的前摆, 双膝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双手交叠额覆手背, 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君臣叩拜礼。 “平身吧。”梁烨长袖一挥, 坐在了龙椅上。 王滇第一次以臣子的视角去看明堂之上那把龙椅, 以及龙椅上坐着的皇帝, 俯瞰与仰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耳边是大臣们议事的声音, 梁烨冷漠又倨傲的神情漂亮得要命。 “王滇, 此事你如何看?”梁烨忽然看向他。 王滇骤然回神, 舌根还带着变声药物残余的苦涩,他垂眸出列,“臣以为,太皇太后的寿宴应该大办,既能显示陛下一腔孝心,又能彰显我梁国大国之风……” 朝堂之上,无论大事小事各方势力总要拉锯一番,王滇说得振振有词,说完便回归原位,在吵嚷声里,微微抬眼看向梁烨。 梁烨一手支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底下的众人争吵,目光却并未落到实处,即便是王滇也不得不承认,梁烨只是坐在那里,便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掩在笑意之后的筹谋算计和狠厉果断并不输给他的疯癫与乖张。 “寿宴一事,交由王滇操办。” 一句话,止住了满朝的哄闹。 王滇不属于任何党派,也不属于哪个世家勋贵,他是梁烨第一个明明白白推出来的“自己人”。 是皇帝用来探路的棋子,是明晃晃竖起来的靶子,也是他真正开始插手朝政的第一把刀,万般摧折千般猜忌都将落在他身上,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臣领旨。”王滇笑了笑,躬身谢恩,挺直腰背后同梁烨两相对望。 心照不宣,互不相让。 散朝之后,王滇被云福引着到了御书房,甫一进门,云福便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王滇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梁烨在什么位置,便被人扣住双臂按在了门口的书案上,霸道又熟悉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不等他开口说话,便被人堵住了嘴。 梁烨的吻总是直白而粗暴,带着野兽般的侵略和攻击性,王滇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在自己快被憋死的时候,将人往后一拽,见缝插针般地抓紧机会喘了口气,紧接着又被淹没进狂风骤雨般的亲吻里。 这疯子不管不顾亲了个痛快,王滇微微喘着气瞪他,梁烨讨好似的舔了舔他嘴上的伤口,“这身官服你穿很好看。” 王滇想起来,梁烨按着他的力道反而更重了些,“你没有话同朕说吗?” “嗯?”王滇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梁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笑开,亲亲热热将人拽起来让人跨坐在自己腿上,从袖子里拿了个信封出来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 王滇伸手去拿,梁烨轻飘飘地躲开,不满道:“几日未见,你都不肯亲朕一下。” “我方才亲的狗?”王滇冷冷睨了他一眼。 “不一样。”梁烨将脸埋进他颈窝里轻轻蹭了蹭,放软了声音说:“亲脸。” 王滇摩挲了一下他的后颈,偏头亲在了他微凉的耳根,温柔又细致地顺着他的侧脸一路亲到了鼻尖,声音带着些陌生的粗粝和喑哑,“这样?” 梁烨放松地往桌子边一靠,心满意足道:“勉强。”M.BOwuChIna.coM